终章 九国神寂[第2页/共4页]

那日，他彼着一件大红色的斗蓬，斗蓬背后绣着雪色的梅花。他沿着山路前行，雪原之上的一点腥红特别刺目。

神祇点头，“你是我的影子，也只要你能与我随行。”

舒白怔怔地望着他，俄然间泪流满面。

帝子将兮东夷，目眇眇兮横笛。

瑟兰佩尔、雪澈、亭挽连袂而来，齐齐俯跪于地，泪流如注，“父神大人，您终究返来了！”

桃花瓣簌簌的飘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撒了星星点点的粉色。

粉色的花瓣，轻浮灵透，是……桃花。

舒白倏然一惊，他这些年守着钟山寸步未离，却未想过别的。三朗最最固执的处所会在那里呢？哪怕走遍瀛寰大陆，他也要找到他。

南北道：“神祇与弑神最后一战，闭幕三尸之气后，属于萧清绝的那部分灵识，与晏武的灵识一起，化作了比翼鸟。而后神祇亦化于六合，我因执念未消，重新凝集，别的人皆消逝于六合之间。”

他屈膝跪于神祇面前，双手奉上鼎祚之玉，“舒周恭侯仆人返来。”

那守隐士天然是舒白。

山中无光阴，舒白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某一日，一名故交前来。

“连骸骨都未曾留下么？”

舒白寂然垂下了手，心如刀绞。三郎，莫非我重新醒来，竟是为了这一场阴差阳错么？

神祇以指压了压额头，“刺，你也还如昔日。”

帝子降兮东夷，目眇眇兮横笛。

南北看着他毫无活力的脸，有些感喟，“我是从沬邑返来，那是我最后想要去看望的处所，我的执念地点。或许你能够去他最最眷恋的处所看看，他是否有执念在那边回旋。”

这是最后一个处所，如果再找不到，那便与他同归吧，六合如此浩大，却没有一处可任他容身。

舒白落入山的度量当中，倏然间，泪水如大雨滂湃。

当日谢瑾宸灵识归于神祇以后，九天之上风定云止，光彩散去，双翼白虎消逝，呈现了一个白衣如雪，乌发及地的男人，他高居于九霄之上，神采冷酷，目光悲悯。

舒白将尺寸之笺、流年之笔、山鬼之墨交还于南北，便背着行囊而去。他也已经没有神力了，仅仅是人间万千浅显人中的一个。他沿着与谢瑾宸相逢的线路，一起寻觅。

白泽点点头。

“他没有去过那里？”

从嶷山、淇水、神引阁、无根河、越郡、沬邑、商洛、西陵，五年的时候，他马不断蹄的寻觅，萍踪踏遍大半个瀛寰大陆。

“他们已相互的度量作为宅兆，也已归去。”

“他没有返来。”南北遗憾隧道，“或许这人间再没甚么值得他眷恋的了，他挑选了冥于六合。”

他目光从世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萧清绝的身上了，萧清绝凝睇着他，手执斧头，神情防备。

舒白在一怔以后蓦地回顾，见身后皑皑雪地里竟绽放了十里桃花。山风裹着花瓣与雪片肆意飞扬，如诗如画。

白泽竟无言以对。

他揉了揉额角，“我之前也有些知觉，倒是很沉沦作为薄雪时，这些人间炊火之气。也有些舍不得他们，另有你，——萧清绝。”

西北之地，多是戈壁戈壁，钟山邻克日落虞渊，原是不毛之地，此时却郁郁葱葱，大抵因为谢瑾宸体内流淌着山鬼一族的血脉。

厥后舒白垂垂听到了最后那一战。

那成了他活下去的独一来由。

舒白度量腊梅花，立在山崖之上，他聆唱起了那首歌谣：

这女子恰是神之六识之一的南北。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