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从此笔里渡流年(1)[第1页/共3页]
阿谁并不健旺的身材,跨过艰巨险阻,一起沉默着走来。
十指结茧餬口计,几番辛苦写文章。
谢胤早已猜出她的身份。
言道:不图名利,为国谏言,乃忠贞爱国之士也!若非南文子进言,撤换晏武,我等将功败垂成,天下大乱,南文籽实有不世功劳也。
这一刻,谢胤竟是无言。
谢胤给本身倒了杯茶,发明茶水已经凉了。他用内力将茶温热,端起喝了口,泛着苦涩味,是最最粗糙的茶叶。虽则如此,一杯下去,身子也暖和了很多。见女子仍旧在撰写,便于一中间盘膝而坐,闭目揣摩着明日如何度过百八里流沙界。
但是,与很多人一样,谢胤也一样不解,“用尽七代人的生命,去切磋一段汗青,为甚么?”
南文子七岁的女儿南北上书曰:吾父平生廉洁,努力于撰写史册,何尝于随侯有任何来往。为其讨情,只因平日听闻其礼贤下士、胸怀仁义,又有先相力荐,惜才罢了。现在开罪自当受刑,只是人死不能复活,便算想改过改过亦无机遇。况吾父另有先祖遗言未完,史乘未撰,其死而未继先祖之业,为不孝之首也。吾南家六世为史客,考查史实,誊写青史。现在青史未刻,祖愿未竟,望陛下怜吾族孜孜之心,饶吾父性命。吾愿代父受刑,以赎其罪。
没有为甚么,只因为汗青就在那边。
此时晏武率军抗击戎军,首战得胜,火线粮草供应不敷,战役对峙不下。而朝中流言四起,纷繁传言晏武乃是戎女之子,只怕与戎军早有勾搭,怕会反攻东亓,建议先帝嬴倚撤掉晏武侯爵。
不知过了多久,闻声响声,展开眼来,见女子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目光落在他身上,才俄然想起多这个来客,收敛了不美妙的姿势,从承担里拿出几个冷硬的馒头来,分给谢胤两个,然后就着凉茶吃些来。
既愿来生鲁且愚,又幸此生伴墨香。
而这小我,没有任何启事,却做着旁人没法对峙的事情。
啃完馒头,女子问他,“此地甚为萧瑟,不知你为何来此?”
此“伎”非彼“妓”,是以歌舞媚谄于达官朱紫,但是若说本质,实在也并没有甚么辨别。
黥面之刑在十六年前被拔除。彼时是谢笠当相国第一年,还未立稳朝堂,北方戎族趁机南侵,攻打随国。随侯晏武也方才担当侯爵,上任随侯子嗣甚多,诸子争爵,内忧内乱交集。
嬴倚信了他的话,没有下发撤换随侯的召令。
瀛寰大陆敢世代以史客自称而面为愧色的,只要南家。从一百多年前的南田,上一代的南文子,到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子南北,祖祖辈辈七代,努力于考查这片大陆,记录从鸿蒙初开到现在的汗青,不成谓不令人佩服。
但是隔天便传来晏武叛国投敌,随国城池沦亡的动静。嬴倚勃然大怒,命令处斩南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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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走过来了。
黥面一为奖惩犯人,一为束缚犯人。一旦被黥面,脸上带着较着的标记,毕生难以逃脱苦役。黥面时会写上犯人应服的役,如黥为城旦,便刻“城旦”二字,此犯人毕生便只能构筑城墙;黥为守城,则刻“守城”二字,此犯人毕生皆需守城门。而这个女子,被黥做伶伎,该当是处置伶人伎子的角色。
从十五岁那年,她接下父亲南文子手中的笔,今后孤身一人,布衣草鞋拐杖,访便五湖九州,看望汗青。这途中几次遭受山匪,几番为人所戏,经常弹尽粮绝,更有风霜雨雪、山石大水、豺狼豺狼,数不堪数。
偶尔识得笔墨趣,爱恨今后一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