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语罢前尘各伤悲(2)[第1页/共3页]
但是,不管谢胤处境如何艰巨,那一昭以后,谢笠再未呈现在世人面前。谢胤也只说谢笠还活着,别的只字不提。
谢笠望向他,眼里含着清薄的笑意,如这暮色。那眉间的朱砂痣,也像是开到极致的花辩,残留着最后一丝余韵,随时都会干枯。
当年他一再提那只白龟,小巧心机如晏武如何不体味?萧洒如谢笠,是宁肯死也不肯意被困一隅的,放走的白龟,带着对他的祷告。
生来两臂擎风云,一骑江山堪纵横。
但是,自从沬邑之战后,天下人再也没有见过谢笠。
然后,谢胤也动了。
晏武晓得,他回想起了过往。
谢瑾宸惊奇地望着他们,这意义是父亲还活着吗?他与母亲不是已经归天了么?
当年曾言,再相见,共浮一明白,本日终究能够相对执盏。
冬眠了这么久,新任的谢相终究亮出其锋利的虎伥,以雷霆手腕,平兵变、稳朝局、清理流派,锋镝所指,四夷咸服。
当时候是多么的张狂无忌,气震寰宇,现在只剩一缕暮色,飘飘欲散。
晏武俄然想到一句话,——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贤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从疆场上浴血返来的将士,往那边一站,腾腾的杀气便令人不寒而栗。这时,谢胤也亮出了两万谢府兵与三万皇属精骑。
而后十五年,在谢胤的管理下,混乱的东亓朝政垂垂规复到谢敛在位之时,政通人和,国泰安然。谢胤的声望也盛极一时,但有所令,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命。
谢笠摇摆着酒盏问,“那只白龟,还好么?”
“还好,我们都还在。”一向沉默的谢胤,插话道。如果只留下一小我,这茫茫的六合,该有多孤傲?
这一年,谢胤也不过才十八岁。
谢笠莞尔,“如此甚好,与其巾笥而藏之庙堂,不如曳尾于涂中。”
倒提长剑向天笑,天下儿郎谁为雄?
现在的谢笠,怕是已经到了这个界境,博爱众生亦不会偏疼众生,在他眼中,草木与百姓,都与刍狗普通;亲人与朋友,也如刍狗普通。
谢笠又向谢瑾宸招招手,“这是三郎,你见过的。当年逼着父亲扛着他学蛙跳的阿谁小娃娃。”
“它已经上不了疆场了,逾辉和超影呢?”
晏武道:“怕是不能一见了,十五年前,我便将它放回泥塘了。”
向来豪杰爱良驹,三个少年乍得神骏,意气风发,纵马扬鞭。
“那颗星,就是父亲的司命星斗,他固然暗淡无光,却一向没有陨落,申明他还活在这片地盘上,只是……”
那是一颗暗星,人之将死之时,代表着他命格的星斗,就会变暗。当人死之时,星斗就会陨落。
“只怕他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如同本身一样。——代表着谢笠命格的那颗星斗,也是暗淡无光的。
他们前去栖霞山求见谢笠,却被拒之门外。因而大街冷巷便有流言,说谢胤囚禁了谢笠,欲篡位谋国。谢笠在朝在野都极具人望,天下之士皆为其拨剑,逼谢胤交出谢笠。每天都有江湖剑客硬闯栖霞山,刺杀谢胤为谢笠报仇,最多一天曾来了十三拨刺客。
有这八万军马坐镇京师,四夷不敢妄动,蠢蠢欲动的谋国者,也都冷静收敛的虎伥。
谢笠摇点头,“这个天下,豪杰辈出,总有堪与一较的人。畴昔的毕竟会畴昔,人还是要将目光往前看。”
晏武陪饮。
有人说他双腿残废,再不远出栖霞山;有人说他实在是谢胤囚禁了,不得自在;更有人说他实在已经死了,只是为了借用他的声望,谢胤才坦白他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