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子团聚[第2页/共2页]

坐在马克的车上，他并不策动车，似有话要与我讲，却又沉默着，半天也不开口。车内的氛围淡薄得让人的呼吸都有些吃力。

父子俩终究相互安抚着，止住了哭声。

我，被生生困在这副躯干里，而我的这副躯干，则被困在这樊笼里啊！

不由得想起我的爷爷，在那酷寒的天山之巅，此时现在，他孤傲一人，又在做些甚么呢？

我看看中间眼睛红红的马克，轻柔对白叟笑道：“我是上官白华的学妹，特地来看看您！”

我的脸上淌着泪，拉着两人的手，笑道：“既然本日上天开眼，让你们父子团聚，应当开高兴心肠笑，如何总哭个不断啊？”

我看看马克，马克低垂着头，不由又冷静流下泪来。

你晓得这些年我是如何过的吗？华儿走了，他母亲也走了，我作为独生子，没有妻儿、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亲人。退休后的十年间，我尚可一人糊口。可垂垂的，人就老了，老了，就怕死，怕哪一天本身一小我孤傲单死在屋里，臭了都没有人发明。风烛残年的我便将家中的屋子卖了，搬进了这家白叟院。

本来这些日子我的感受并没有错，马克的身材里的确住着另一小我的灵魂――上官白华的灵魂！怪不得他清清楚楚地晓得上官白华的死因，怪不得他总会去轻抚他的泥像。这统统就这么清清楚楚地摆在面前，我早该猜到！

偶然候我在想啊，如果有朝一日，我也驾鹤西归了，不知在漫漫的鬼域路上，还可否见到我的华儿，见到我的爱妻。当时候，在那边团聚，会不会比在此大家间更欢愉、更自在？”

又从包里拿了纸巾递给他。

走畴昔蹲在白叟面前，笑着告别道：“上官教员，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您！”

出了房间，我不知从那里生出一些力量，走得缓慢。马克不时小跑两步，一起紧紧跟着。

终究，白叟伸脱手，悄悄地触摸着马克的头发，冲动不已道：“华儿，没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时隔这么多年，你终究返来了！”

这数十年的相思亲情，恐怕再巧舌如簧，也是解劝不了的，就让他们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我半蹲到白叟身边，用纸巾悄悄拭去白叟满脸纵横的泪水，将上官白华的照片拿到他的正火线，轻声道：“上官教员，我们不哭了啊！你看，上官白华正看着你呢，你如许哭，他会很心疼的！”

说甚么豪杰，争甚么名利，只要亲人一处才是这个天下上最贵重的东西！

白叟迎着他的目光，两人对视很久。

马克亦蹲在白叟面前，叮咛道：“爸，我去送送芰荷就返来！”

马克泪眼迷蒙，扑通一声重又跪倒在白叟面前，低声轻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