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零回 有谁听[第1页/共2页]

她确切好久没作舞了，初时举手投足极不顺畅，估摸着曲子到了一半，她才活动开筋骨来，行动也愈发流利，共同着那萧瑟的琴音，当真别有一番滋味。

武承肃也不接话，只悄悄看着她想曲子。

武承肃竟甚么也不做，尽管盯着阳筠瞧。

是日晚，武承肃单独睡在本身寝殿，传闻直到子正，里头还要茶，明显是难以成眠。

若说操琴、刺绣，说到底都是一样。

“现在？”阳筠又是一怔。

阳筠与坠儿闻言不由心惊，三人来回对视了半天，直到武承肃问何时能穿好衣裳，阳筠几人才回过神来，仓猝穿好了舞衣出来。

坠儿不解。丁鑫却上前来，将琴接了畴昔。

是又来寻倒霉，还是用心要摧辱于她的？

这等密切的话，竟好久没听过了。

从进门起，武承肃便没说话，阳筠给他茶他便喝茶，给他点心他就悄悄吃点心。

武承肃嘴角微微动了一动。

“作白纻舞，可用丝竹？”武承肃问得当真。

武承肃笑容有些苦，又问阳筠道：“我赠你的焦尾琴在那里？”

坠儿心中也有疑虑，不知武承肃本日为何如此变态，遂低声问阳筠。

因阁房狭小，世人便一同往厅中去。

武承肃将琴放在膝上，顺手拨弄几下。

阳筠咬了咬唇，只笑着问他“可想好了要奏哪一支？”

“说来只用琴来伴，虽还成心趣，却略嫌不敷，诸如‘阳关三叠’‘梅花三弄’‘平沙落雁’，都不免惨白乏力。妾身畴前曾将白纻舞改过一支，较平常的温和很多，可改过的舞须得身材非常柔嫩，现在再要作此舞，怕是有些难了。”阳筠说着便开端深思。

“现在你可还舞得？”

阳筠见他行动沉重，心中也有了辩白。

“莫不是要全多年来的心愿么？”

“回陛下，那是妾身少时的东西，乃是做白纻舞用的衣裳。”阳筠答得毕恭毕敬。

晚间时分，武承肃虽未过来，丁鑫却来了。

仁明殿比八凤殿大上很多，在殿内作舞倒也不难。

武承肃一面操琴，一面当真看着阳筠。

“无妨，你且舞来与我看就是。”

他的琴音里竟只要苦涩与难舍，清楚是支铮铮然有杀伐之意的曲子，在他手里却晦涩凝绝，听得出日落，却更像是垂暮，半点波澜壮阔也无。

“暮年间我记得你有件细纻的舞衣，那是做甚么舞的？”

不知舞了多久，阳筠才留意武承肃的琴声。

阳筠却越舞越当真，步子也愈发轻巧健旺，看她翩翩然的身姿，仿若将要奔月的嫦娥普通。

阳筠一怔，深思了半晌才回他道：“许是做不得此舞了，畴前的工夫大半丢了，舞步、行动也忘得洁净，加上长年不动，身子怕不如当时。”

秋云心中一动，低声对阳筠道：

武承肃当真想了想，浅笑道：“便是现在罢！舞得不好也无妨，不过猎奇了多年，本日俄然想见一见罢了。”

阳筠却不知做些甚么好。

正要筹措婢女搬琴桌，武承肃俄然挥了挥手，表示世人下去。

武承肃看着阳筠点头，脸上从方才就挂着淡淡的笑。

待舞完一支曲后，武承肃命人收了琴，非常当真地赞了阳筠几句，接着便让人筹办热水，说今晚要宿在这里。

许是真的不能再容她了罢？

阳筠心说不好抗旨，便勉强应了下来，教坠儿去取了衣服，由坠儿、秋云和两个小宫女跟着，往里间换衣服去了。

只不知此人是要破釜沉舟与魏军奋战到底，还是想通了决意投降，只是要以身就义？又或者不肯让周绎见着她，筹算看了惦记数年的白纻舞后，就将她先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