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迟相应[第1页/共2页]
好好一幅乾坤社稷图,清楚被她画成了“心远地自偏”。
寅正时分武承肃起床,阳筠也跟着起来,亲身奉侍他梳洗穿戴。武承肃就在八凤殿用了早膳,临出门时俄然转头,看着阳筠微微一笑。
阳筠叫珠儿过来磨墨,悄悄地默起诗来。
武承肃回过神来,淡淡道:“字还不错,多看了看。”
接着的三天武承肃非常繁忙,顿时就是冬假了,一堆大小事要他措置、决定,便都宿在了崇仁殿里,也没想起来遣人送东西给阳筠。
“这是你画的?”
快到子正的时候阳筠有了睡意,武承肃那边说话,她这边只是“嗯”一声。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东宫的事情阳筠做不了主,想要见阳筱,只能靠武承肃开口,由皇后允准。她又想让阳筱在八凤殿住一阵子,更要更加谨慎,不容有失。
那段时候,武承肃常常梦见燕皇武岳把他扔在水里灭顶,或者把刀架在他的脖颈,而梦里的他都还只是婴儿。皇后钱氏站在那边,血渗入了钱氏的裙子,地上也流了好一大摊血,钱氏伸出双手要救他,却如何也够不着。
“照着畴前看过的一幅画临摹,老是画不太像。”
姜华却站着不动,低头道: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武承肃则如带着冰刀霜剑普通,威慑力实足,让人望而生畏,也会让人因为他在身边而感到憋闷。
阳筠见他盯着纸看,晓得他又有了甚么设法,也不知他是多心了还是狐疑了,狐疑的是她抄《子衿》的启事还是目标。
但是“欲速不达”,阳筠感觉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归正太子也不见得为她例外,既然他现在情愿和她说话,迟早还是有机遇再提的。
不过已经能好好说上两个时候的话,临走太子还转头笑了一笑,总还算是功德。
“宜秋宫请殿下亲身去,说是卫良娣见红,已经叫了医官了。”
第四日,武承肃早早派人来奉告阳筠,说他早晨要来八凤殿。阳筠还是安排了晚膳,待武承肃来,亲身奉侍他用膳毕。
昨儿一早晨阳筠都没叫侍女,门外又听不到甚么声音,印儿与钏儿也猜到二人未产生甚么。钏儿不知之前的事,只当太子有很多话要和娘娘说,印儿却有些担忧。
阳筠倒也不盼他,仍旧自顾自地抄诗,但抄来抄去,总还是一首《子衿》。
她实在只是舍不得这三天的心心念念,才没忍心丢了这几张纸。
周绎唇色光红,朗目疏眉,加上鼻如悬胆,吵嘴如弓,虽行事到处透着霸道,却更有一种疏阔之气,让人自惭形秽之余,又火急想要与之订交。
武承肃猜到阳筠是困了,他也还没休冬假,第二日早朝老是要上的,又说了几句,见阳筠没了声音,他便也迷含混糊睡了。
他也不说话,只笑了一笑便走了,阳筠免不了又是一番猜想。固然猜不出甚么,但她直觉武承肃的笑是美意的,便也未几加萦怀。
武承肃肤色略沉,脸部表面清楚,眼神非常通俗,五官虽不很冷傲,凑在一起却能给人俊朗之感。
分娩之期渐近,看望她的人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碍着人多不好说话,卫良娣几次提起高阳国奥秘,想要引到九尾狐上,全部东宫都没人买账,竟连一个顺着说的都没有。
武承肃无聊,不觉又走到书房,这一次倒不像上回那般拘束,他将装香粉的罐子翻开了两个嗅了嗅,又到书架上翻了翻,回身看到仿佛是阳筠练字的一摞纸,捡起来看时发明满篇都是《子衿》。
是一首《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