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此诚鸳侣天成 宜结琴瑟之欢4[第1页/共3页]
高门大族诗书传家的蕴养,父祖润物细无声的教养,让沈惟清天然一副端静沉稳的气度,加上自幼胸有丘壑,办事有条不紊,成了长辈眼中最合适的儿郎模样。连在安拂风眼里,他也是个端方君子的标杆,一不谨慎便着了道,不得不守诺服从于他。
微沉的烛光下,他的眼睛黑亮灼人,似能晖映出民气。
或许,只是因为沈家将来宗妇之名,足以饰去她那些没法与世人分辩的尴尬过往。
看着阿榆灯光下略呆萌的粉白脸颊,他抚额一叹,无端冒出了“色令智昏”这几个字。
阿榆怔了下,昂首看他。
迟恐生变,阿榆天然不肯拖的,思忖半晌,无法道,“好吧,你要娶阿榆,那就娶阿榆吧。”
“这……”
“惟敦惟诚”这四字,跟沈惟清这装模作样的狐狸有何干系?
即便阿榆沦落为小厨娘,凌岳也只会将她当作小仆人,怎敢做主签下她的婚事?
她应是想重新开端。
沈惟清只是悄悄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他的眸心炙热,如有波澜澎湃,又似有烈焰如焚,欲将阿榆淹没此中。
再昂首看看面前的花绯然,端倪疏朗,黑眸清澈,此时边说边笑,嘴角边竟有一对浅浅的笑涡,让她明朗大气的容色平增了几分甜和媚。
阿榆愣怔了下,低头看看上面签的姓名。
四十年前的婚约,他曾感觉荒唐;现在这有长辈有证婚人承认的婚约,莫非就不荒唐?
沈惟清微微吸气,身材蓦地紧绷,黑眸通俗,黑睫低垂,温默地看着阿榆。
她想说这不是秦藜的字,可即便秦藜本身来了,指不定都能认作是她本身的字。
好吧,美人就在面前,看对岸那些臭男人做甚么?
她微微吸气,昂首,不悦道:“我又不是没大名。我叫秦藜。为何不写上我大名?”
右边则是沈惟清之父沈世卿的署名和印鉴,然后空了一处留给秦家长辈署名。
那他是不是该光荣,他能成为她攀向新的人生的起点?
如果说,祖父沈纶滑稽油滑的辞吐下,蕴着士大夫刚强守诺、朴直不阿的风骨,沈惟清沉寂矜持的表面下,一样有着温文随性、天然通达的气度。
沈惟清笑道:“哦?但家人称呼你最多的,莫非不是阿榆?你又不准我叫你藜儿,若写上藜儿,我怕你会觉得我娶的是旁人。”
为何她就能学啥像啥呢?
阿榆被他灼灼地看着,无出处地耳根子发烫,顿了半晌,低声道:“罢了,你承认娶的是秦家小娘子,便充足了。”
沈惟清眼睫微微跳了下,“我想娶的是秦家小娘子阿榆。”
这个小没知己的,是不是在给他挖坑?
阿榆只觉他的眼奇异特,清楚地倒映着她的面庞,如一口不见底的井,黑黑亮亮的一汪,深深的,似欲将她摄取此中。
阿榆发笑,不由地又打量了上面前这位贵公子。
“这是……”
阿榆却顺手将另一份婚书也签了,安然道:“既只剩一人,女子亦可当门立户。我的婚事,天然由我本身做主。”
“……”
既以秦藜之名许亲,她是一心代替秦家女嫁与他吧?
反正,她向来不是阿榆。
阿榆感慨时,沈惟清也已万般无法。
鬼使神差地,阿榆抬起手指,悄悄戳了戳他白净的面庞。
是某个虚假恶妇的自发得是,才让她有了阿榆这名儿……
本能地,阿榆觉出那里不对,下认识地要缩回击时,她的手腕已被沈惟清抓住,同时她的腰间一紧,已被沈惟清揽住,有力地带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不想着当年花绯然提着仇敌的脑袋,自火海中步出时的煞气冲天,统统还是很调和的。
因而,沈惟清道:“好,我就当秦藜将阿榆许配给了我。今后,不准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