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独善其身[第3页/共3页]

“如何了？”陈笺方从速将茶水咽下，不自发笑起来，将教本放进布袋，站到青瓦灰墙下。

皆因乔师称天字一号才称甲等，他是人杰，最高定个乙等便可——故而青城山院的书封最高即为乙等。

显金扬了扬手里的卷筒，“乔山长给了张乙字书封，奉告我能去藏书阁借书，可请您带我去？”

乔徽把头扭畴昔了。

显金神情变得严厉。

显金特地将“青城山院乙字”书封送到裱装铺子去，糊了两层，还特地封了边，做了漆木卷筒，非常保重。

乔徽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笑暴露白生生的牙，“那敢请好，您尽可放！我就爱喝口甜的！”

陈笺方不由发笑，不急不缓地跟在显金身后，保持着和显金一样的脚步节拍，却非常有分寸地间隔不近不远，恰好三步。

显金笑着开口，转口道，“总之，也谢您给了六丈宣重见天日的机遇！”

交代清楚，陈笺方一边同来人体味环境，一边行动仓促往书馆赶，“上一课讲到那里了？楚辞和诗文评？屈原可讲了？”

偏生读书圈里推行喝茶，谁喝茶谁是高雅人，有些门生为凸起一个合群，便早上一杯浓茶，中午一杯浓茶，早晨一杯浓茶——提没提神先不说，他深觉此人快被浓茶腌入味了。

显金连连点头，表示毫不拖他后腿。

乔徽却一抬头，双手背在脑后，神采规复为昔日的漫不经心和意气风发，“.我只是但愿那些人能给我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解缆，公公道正地比一场罢了！吾之戏言，仅作参考，仅作参考啊！”

显金笑得竭诚。

底子扛不过前三列，冷僻字未几，但凑在一起，显金连猜带蒙也设想不出个大抵，许是引经据典过量，一个字都包含很多层意义，或许是人名、或许是地名、或许是特定代指某一个东西。

显金选了一个靠近窗棂的位置坐下，取出那本卷宗和芦管笔、小砚台与裁装到位的“草底稿”，翻开乔山长亲笔所作的卷宗，一个字、一个字对比着翻看《说文解字》挨个儿释意。

乔徽承认，就像他不爱喝茶、爱喝甜水，他向来反骨另类。

是他高估这女人了。

显金笑起来，“是吗？许是因我不消插手科举吧！总不能给你开了个乙等，给其他门生开丙等吧——我们赛道不一样！”

乔山长叫乔宝元？

出身清流王谢、清贵世家，他天然无经济累坠之烦恼。

晌中午分，陈笺方教完扫盲班，喉咙干，站在柜台喝了口小丫环提早凉好的茶水，恰好一昂首便见显金垂着头，正拿脚踢店子门口的门槛。

像头正尥蹶子的驴。

显金昂首看他。

——宿世，她也不丑，最多因先芥蒂，面色长年惨白蕉萃，但论五官绝对是不丑的。

觉得看资治通鉴呢，成果人还在认字阶段。

不过也是，乔师夙来不讲究性别、家世、宗族之别。

很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一炷香燃尽，显金起家从茶壶里倒了一杯热水，提起水壶问乔徽，“您要喝点水吗？”

陈笺方略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