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桃花梦[第3页/共4页]
非论帝王将相还是野叟村夫,谁不巴望无病无痛,不老不死。
一处位置极佳的花树下设了一席,坐着一名风华无双的贵公子,一斟一饮风骚自如,身边另有一名年青的胡姬相伴。那胡姬不但肤如玉雪,容色绝美,服饰亦是华贵,连平常世家女也有所不及。旁人见了无不暗讶,纷繁打望,猜想是哪一贵爵世家。
左卿辞讽刺的一晒,“荣贵妃、昭平侯、朝暮阁、剑南王一个个倒了,六王始终置身事外,天子至今不疑,可谓短长。”
苏云落大为惊诧,“我?”
不等答复,左卿辞拥住她一笑,“若要溯源,那但是有些长远,要从先帝时提及。”
两情面义正惬,恰有一个文士放浪形骸的在花林中周游,仲春的气候仍带轻寒,而文士却衣衫大敞,身材半裸,似吟非吟,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五诏堂是一个小帮派,位于西南与中原的交代处,从未做过甚么惊人的事,连很多武林人都不大晓得。鹿照台却过分着名,动静一散出,立时遭到了空前的谛视。
苏云落瞧了两眼,给左卿辞一手遮目,“丑死了,有甚么都雅,一个服了五石披发颠的蠢货罢了。”
左卿辞抚着杯沿,悠悠道,“本来早该乱了,要不是当年你师父号令群雄力挫朝暮阁,你又机遇偶合,受了陷身朝暮阁的神匠鸦九的拜托,将他们勾搭藩王的证据呈至御前,激发朝廷剿灭。现在就该是朝暮阁私募大量精兵,裹挟豪强,结合藩王反叛;同时以盗出的斑斓江山图助蛮族卷土重来,劫夺边关,趁着表里交患,中原危如累卵之时,剑南王于蜀中起兵策应。”
他声音极低,唯有苏云落听得见,她不由脸颊泛红,回道,“那阿卿身上也要有。”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心底的怨憎好像深渊。
固然离得远,左苏二人耳目俱佳,还是听得清楚,苏云落动了猎奇,“克日总听人说不死泉,阿卿可知究竟是甚么?”
左卿辞一笑,悄声道,“你在血翼神教浸过的神潭,是不是有些像?”
左卿辞赞美道,“阿落心只一窍,却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流言甚嚣尘上,带得民气比春光更浮跳,而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也跟着东风悄但是至。
左卿辞神情稍敛,在落满桃花的几案上斟了一杯酒,“阿落对它感兴趣?”
苏云落的脸庞染上了煞意,艳锐如刀,左卿辞支颐赏识,半是嘲弄半是逗弄,“现在薄侯瘫了,何安死了,你师父也已病愈,阿落有甚么可恼的?”
左卿辞幼年时家中异变,师从于方外谷的鬼神医,使毒弄药如同反掌,厥后又在江湖上浪荡,心智与手腕极深,远不是平常士族公子可比,不然也不至于嫡母安华公主和薄景焕都着了他的道,逢此一问,他哂然道,“我哪有那般蠢,五石散与芙蓉膏一样,都是害人之物,本是用来治寒症的,一些傻子非说有神思敏健之效,服食后炎热难当,除衣裸行,丑态百出,还自发得风雅不群,引得无知者效仿。”
苏云落明知不对也没法劝说,唯有沉默,面前的统统仿佛落空了色彩,春阳美景,桃花纷繁,承平乱世的欢笑与丝竹,如同一场子虚的幻景。
苏云落惊极动容,气味都变了。
苏云落确切不懂丹青,给他问得一窘,端庄道,“我能够书字。”
左卿辞脸容俊美,笑容却非常凉薄,“当年要不是天子为卸去我父亲的兵权,不顾他已有妻室,硬将安华公主下嫁,我母亲怎会遭受不测,一家人怎会分离四散?依我看乱了才好,贵爵贵胄死绝如何,江山付诸一炬又如何,该死是应德帝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