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情所衷[第1页/共2页]

苏璇伤病交集，一样衰弱到极至，但他历尽险难，忍耐力更强。见她已经脱水，每一个字都多耗一份力量，便想要制止。

阮静妍已是头晕目炫，断断续续的低喃，“――我好喜好――可我好没用――如果能――用我的命――换你出去――多好――”

苏璇的心仿佛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忘了礼节，替她拂开狼藉的细发。“奴奴。”

夜明珠泛着幽幽的光，映出空中无数藐小的黑灰，自火焚后的门洞内飘散而出。

“奴奴！有风！撑住了，我们能出去！”

女孩螓首低垂，将他置在膝上照顾，发明他伸开眼，有气有力道，“――你――醒啦――”

苏璇强撑着将统统通道探了一遍，要么完整塌埋，要么火焚的热烬未散，俱是毫无但愿。他还待假想其他体例，已经在表里伤的折磨下病倒，持续不竭的建议了高烧，等数度昏倒后醒来，他仍然身处斗室，一旁的阮静妍已经极度蕉萃。

苏璇撑起来扶住她，看着女孩衰弱的脸，分裂起翘的嘴唇。她是那样爱哭，悲伤时如泪染梨花，分外让人疼怜，这时却成了一块干枯的焦苔，即将萎落。

“长使可有动静？”

苏璇再忍不住，低头在她渗血的唇上一触，“醒一醒。”

阮静妍似有一半在梦里，又有一半在飘浮，话语弱如浮尘，“――能和你见着――真好――”

“醒醒，千万别睡着。”苏璇在身上摸索，想找些东西提住她的精力。分开玄室前他曾抓了一把金银金饰充作暗器，此时独剩一枚白玉镯，放入她掌心道，“忍一忍，我再去寻路，定会带你出去。”

紫金山龙脉地动，两峰倾塌，朝野俱惊。加上几个世家后辈的无端失落，金陵流言四起，猜忌纷繁。待在山脚的溪滩发明了郑公子的尸首，四周另有奄奄一息的许蜜斯，从她口中得知了事发时的景象，更加颤动。

跟着时候悄悄流逝，灭亡如一张网，无形无声的覆下来。

阮静妍低哽了一声，却流不出泪，用尽最后的力量环住他，“――苏璇！苏璇――”

车夫鞭子一甩，驶过半个城，拐入一条小道，劈面驶来一辆黑帘垂覆的乌辕马车，两窗交叉之时，忽的一个黑衣人翻入，跪地而叩。“拜见少使。”

阮静妍捏着镯子，迷恋又绝望，嗓子嘶哑得几近说不出话，“――我好喜好――下辈子――我――”

阮静妍昏昏的将头倚在他未受伤的肩膀，带着一点羞怯的不满，“我经常梦到――你带我――在云间飞，可你――老是不肯记――我的名儿――”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大胆到连世家子也视同无物，砍瓜切菜普通斩杀，在金陵百姓听来的确不成思议。有说是阴邪的教派，有说是贩越黑货的团帮，连天子也宣召重臣质询，命令严查此事。但是连日的搜检毫无线索，京兆尹一筹莫展，难以呈报，险要愁白了头。

黑衣人的头伏得更低，“暂无消息。”

苏璇又一次低下头，悄悄吻了一吻，两只唇一样干裂，带着血的气味。

薄景焕心燥如焚，何如并无其他线索，唯有挥了挥手，命人退下去行事。

薄景焕悠长不得停顿，对部属厉声而斥，“既然山岳倾倒时有人见过浩繁黑衣人，怎会至今没有线索，江湖上也探不出？”

不知那边冰冷的风吹来，呜呜如地府中的哀息，苏璇霍然昂首，眼中光芒猝亮。

但是阮静妍孤傲的守了好久，身心俱衰，神思狼藉而不受控，兀自道，“――我一向很想――再见你――祖母让我忘了――可我――记得，――我喜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