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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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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水银殉[第1页/共2页]

苏璇吹凉了药,持着汤勺一点点喂,看她咽得格外吃力,幼嫩的舌上还残留着水银染溃的伤,苏璇心头沉甸甸,行动更加谨慎。

道书上曾有所提及,苏璇一见就明白,粗碗中盛的是水银,用在活人身上必是做人殉。再一望屋角放着一个肤色发青的男孩,摆成了僵坐的姿式,口鼻银液溢出,已是一具炮制完成的尸偶。

用来灌女童的粗碗碎了,银水淌出,烁烁流了一地。

温白羽不甚体贴,随口道,“不过是个胡女,费那么多心做甚。”

苏璇一怔,停了一会,将包子递给男孩,回身走了。

走出十来步,男孩追上来,从怀里取出一物塞给他,“是你请她吃过馄饨?蠢丫头叫我还给你。”

温轻绒横遭一场凶恶,得了宁樱与宁芙无微不至的顾问,疗养了半个月,除行走另有些不便,根基已无大碍,比起来另一名师兄伤得更重,至今未能离榻,幸亏枯禅大师离寺时有和尚相送,一起顺利返归了凤阳。

九华山一战,苏璇的名声飞速传开,到那里都格外受人谛视,他有些不惯,待将枯禅大师和温氏兄妹送回龙兴寺,便筹算回山拜见师长,行前俄然想起走绳的女童,不知是否又在挨饿,买了一袋包子按影象中的贩子寻去。

温白羽随在兄长身边,撇了撇嘴道,“苏璇也是心软,既是无良之人,何不一剑杀了。”

丰家正逢丧事,买女童做甚么?苏璇听到死者明日就要落葬,疑云大起,寻了背角之地翻墙潜入,见院内一片缟素,正屋安插成灵堂,一群年青妾室围着烧纸,熬了数日面疲体乏,勉强些哀声对付。

女童吐了两口银液就再呕不出甚么,大抵是为制俑饿了几天,肠胃满是空的。她的气味已经很微小,洗净的小脸惨白,睫下生着一颗红痣,好像一个精美敬爱的蜡偶,含混中仿佛认出他,暗淡的大眼睛亮了一亮。

温轻绒也出现了仇恨之色,“前朝早禁了制报酬俑,如何另有如许丧芥蒂狂的事。”

宁樱毕竟晓得很多一些,“正阳宫的门规极严,苏少侠也不能随便杀一个失子的昏馈老头。归正制偶的摔折了颈骨,此后都不能动了;丰老太爷年老,又吃苏少侠一吓,连儿子下葬也未曾出门,传闻病得甚重,也算得了报应。”

一传闻苏璇竟然还要受制于门规,全不似设想中的肆意杀伐,温白羽颇觉绝望。

宁樱将用过的水泼在廊下,回身道,“苏少侠返去警告过,还将死去的男孩带出来另行安葬了。丰老太爷再行暴虐之事,就不消想活了。”

温轻绒在一旁欣喜,“转头我问一问师兄们,看有甚么适合的处所安设。”

温轻绒对安设女童一事格外上心,问了很多人,返来与苏璇道,“城北有个神刀刘家,刘老爷子经常陪女眷来寺里上香,他家业颇大,素有善名。那日听一名师兄提了,他一口承诺,能有如许的积善人家相托,苏兄定不必再牵虑。”

胡人男孩深目浓眉,凶头倔脑,听得扣问望了他一眼,别过脸恶声道,“蠢丫头被班主卖了。”

女童很乖,即便进陌生的处所也没有哭闹挣扎,她只是踉跄的扭转头,一向看着他,黑黑的眼睛空空的,一点光也没有。

丰家如此残暴,苏璇怒发冲冠,胸如火烧,但是此时得空顾及其他,他立即拎起女童拍打背心,抠着喉咙教她将东西呕出来。

男孩已经返身走了,头也不回的道,“传闻是甚么丰家,算她运气好,今后不消挨饿了。”

丰家?苏璇蓦地想起曾在龙兴寺外听过这家名声极差,不由一惊,看着掌中的荷包始终放不下,问了路寻畴昔。丰家大门外挂了一溜素白的丧幡,墙内模糊可闻哀哭。问到邻近一个碎嘴的街坊婶子,顿时滚滚不断的提及来,将丰家少爷如何过世,老太爷如何悲伤,如何安排厚葬,家里十几房妾室如何哭天抹泪说得活矫捷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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