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道相异[第1页/共3页]
六王和颜一笑,“我自是信你,不过领头的苏璇实在难缠,我送给你的那小我,对于他倒恰好。”
火把悄悄燃烧,投下深浓的影子,两人寂然很久,左侯话语晦涩,“难怪六王与你联手,你与他到底谁是主使?”
各种令人寒栗的惨景,如同佛经描述的十八层天国,一袭黑袍幽灵般飘过浊秽的空中,独安闲最深处的囚室停下,内里一个高大的男人寂然盘坐,一动不动。
六王目光微动,转了话语,“传闻那些武林人已经追到山下,雨终是要停的,到时候他们就会攻上来,你可有体例?”
左卿辞当时追着苏云落而来,他重金贿入教中,暗里挑动波澜,引得圣女与护法拼得死去活来,荣隽也险遭不测,不过是以提早接掌神教,算是不测之获,他也未几说,转道,“黑岩下遍及毒蚁,能蚕食统统活物,入教须经千蛛林、尸魂殿、谒神阶,均是血翼神教立教时所设,近年被密林所掩,我接掌后重新整治,中原武林人追来救你,现在就在山下,绝过不了这三关。”
左侯又一次沉默,唯有苦笑。
劈面的人一拂黑袍,盘腿坐下,一无波澜,“荣隽早就没了,现在只要乘黄。”
荣隽戴上银面具,道了三个字,“随我来。”
火把映出一间间湿冷的囚室,内里的囚徒形状各别,有的给毒虫入脑,滚地惨号不休;有的下半身被毒虫吃成了白骨,兀自未死,收回令人牙酸的颤哼;另有人在啃本身的手臂,脸上漾着颠狂的笑,咯吱咯吱嚼得血肉恍惚。
他的眉似长翎斜飞,眼眸寒澈如墨,眼角略生细纹,气质孤冷逼人。
左侯沉默的静听。
左侯仍然漠着脸,嘴角有些发僵。
荣隽当时幼年飞扬,得宠之时衣紫腰金,宫中都能纵马肆行;而左天行的母切身份寒微,他一向受父亲忽视,兄长更不惮当众凌辱,活着家后辈嬉笑看戏之时,荣隽放肆得救,虽非故意,仍然让他感念。
两人以后并无来往,送衣是一份微薄的还报,左天行被兄长告到父亲面前,确是受了重责,但是也激得他负枪参军,另闯了一片六合。谁想到数十年后,运气让故交再度相会,一个成了把持尸傀攻城的枭雄,一个成了矢志保护百姓的武侯,冥冥中仿佛有双无情手,悄悄覆雨翻云。
荣隽一停,没有答复。
左侯双眸骤凝,罕见的动容,“荣隽?”
左侯也不辩论,道,“丧乱易得,承平难守,你二人满心怨毒,一朝得必将定流毒天下,我平生所守与你背道而驰,不必再说了。”
两人相对好久不发一语,直到乘黄抬起手,摘下从不离身的银面具,暴露了一张惨白的脸。
荣隽这时不大似乘黄,多了三分冷诮,也多了三分人味,“有何别离,我与他都想复仇,天然是一拍即合。”
天光低暗,细雨纷繁,浸润着神教最中间的黑曜石神台。
银面具被雾气所蒙,减了三分冰冷的锐感,乘黄声音淡淡,“应德帝故意撤除荣氏一族,你当年还小,能做得了甚么,昭越确切蛮荒,不过起码另有机遇活下来。”
乘黄望了他一眼,“这些事你还记得。”
六王倾出多年的积恨,缓下口气道,“我忍了几十年,计齐截挫再挫,好轻易能够起事,你也积储了充足的力量,眼看大仇得报,却毁在靖安侯身上,功亏一篑。”
一簇簇碧绿的矮树好像蕈伞,衬着数座庞大而巍峨的石殿,殿边的绿藤吐出碗口大的花,在雨中妖丽如血,藤下伏着斑纹浓艳的毒蛇,跟着黑袍人的行动而晃首,看着他行过石径,踏入了一座较小的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