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宫墙阋[第1页/共2页]
柯太傅细心扫了两眼,见应德帝亦有所思,才道,“吴王稍安勿燥,依臣看来,此笺并非无用,既是提示圣上警戒六王一党,以免受其蒙蔽,作出不智之举;另一则也有劝戒死守之意,或许来日会窜改?”
弄清了乱相的根由,应德帝的脊背重新直起来,又成了握持天下的帝王,他沉沉道,“老六不过是怪朕坐了帝位,不知处心积虑的运营了多久,既然如此,朕倒要看一看,这万里江山,到底该落于谁手!”
事起傍晚,议事已毕,臣子多已离宫,唯有吴王、柯太傅在摆布,两人见天子双目血红,神情怆厉,柯太傅从速道,“陛下休急,羽林卫闭了宫门死守,毫不会让叛军冲出去。”
翟双衡不敢有一字稍缓,立时将经历陈述了一遍。
柯太傅从速劝道,“陛下请保重龙体,吴王所言极是,叛军为乌合之众,必不能耐久,动静传出去,定有勤王之师来救。”
羽林卫的统领是周将军,非常期间对宫中防卫越加周到,他对翟双衡非常赏识,将之召入宫中,汲引成了副将。翟双衡每日巡查之余,也觉出了窜改,一些曾与忠勇伯及威宁侯来往的臣子怕震惊雷霆之怒,学陈王称病不朝;另有些臣子退朝后并未散去,聚在宫门外窃窃低议,大抵被人上报天子,应德帝重处了几人,朝中的氛围更是诡异。
措手不及的守军仓惶相抗,被冲得七零八落,当此之际,统领羽林卫的周将军也遭内贼刺杀身亡,翟双衡顾不得僭越,告急调遣羽林卫出宫互助,让部分守军得以撤入宫城,随即命令闭宫。
两人都晓得不好,吴王也顾不上发脾气了,急叫王兄上前扶住,被天子一把甩了个踉跄,幸而一个影子纵近,扶住天子疾点数处穴位,按捏三阴交,过了一柱香,应德帝的气味才算缓过来。
应德帝精力恍忽,面色寂然,只是无言。
夕阳余晖,照见皇城上方寒鸦千万,纷逐乱飞。
连佑取过笺纸,展给应德帝过目,天子本有些恍忽,目光扫过面色倏凝,霍然夺过笺纸,手垂垂颤抖起来,齿缝中迸出两个字。“六王?”
事涉宫闱,柯太傅不便批评,只道,“吴王勿燥,逆贼不得民气,天下亦不乏忠于陛下之臣,只要死守下去,定有转机。”
吴王也是悔怨,跟着劝了两句。
来人身形高大,面孔如铁,恰是天子近卫连佑,少见的道了一句,“陛下不成过激。”
翟双衡入眼一惊,心头一悸,蓦地冲出屋外。
吴王恨得咬牙切齿,“里外一起动手,武卫伯和老五没这份脑筋,到底另有多少反贼伏在宫里。”
“谢陛下!臣必然极力保卫,毫不负圣上所望!”翟双衡锵铿有力的谢恩,叩首后顿了半晌,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笺,“本日酉时,不知何人将此物挟带予部属,事关奥妙,还请圣上一阅。”
柯太傅略为沉着,察看笺纸后道,“此人笔力荏弱,似女子所书,能够晓得周将军会遇刺,才挑选向翟中郎将示警。”
吴王亦是怒极,不顾风采破口痛骂,“老五这个废料,光晓得贪钱,脑筋里塞满了粪渣!暗通叛军有甚么好处,莫非武卫伯还能让他持续当亲王,该死挨刀的蠢货!”
不管是天子还是百姓,都没想到金陵这座虎踞龙盘,安如泰山的帝王之都,历经风雨而不倒,受过数十万人围攻而不溃,竟会在月末傍晚时分,被一群三万兵马起家的乌合之众毫无前兆的突破。
吴王激愤交集,“此人既知诡计,为何不早揭出来,现在乱贼入城,示警另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