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雨夜访客[第1页/共3页]
这处精美的小院常日里少有高朋过夜,因着三月雨夜寒凉,李氏早早就让人烧了香炭,点上暖炉和熏笼,叫屋里一点也不至于冰冷。
他查抄了一番出去到外厅,外间站立的两人也暴露类似笑容,想来大师都遭到了这类接待。
崔岑不置可否,“七娘子如此列举,实则都是你的猜想,半分实据也没有。”
钟意瞧见崔岑,便自发去关上门窗。崔岑向林敢看去,眸光清湛没有半分醉意,“林副将,这半天你瞧着沈闵之是个甚么人?”
“我甚么目标?林副将,你奉告沈七娘子。”
“钟意你姓钟,甚么时候也跟着侯爷姓了?”
崔岑笑了笑,钟意是他寸步不离的近卫,小小年纪开得三石弓,别看才二十岁,胆量可大着。倒仿佛于男女之事上还未开窍,只喜好舞刀弄枪。
见沈砚竟能和崔岑对峙,林敢内心有几分骇怪,忙轻咳一声道:“沈七娘子怕是有甚么曲解,我们侯爷南下,一来是为北地旱情乞助,二是津口有位太叔公四月里要做九十大寿,侯爷此番也是代表博陵崔氏前来贺寿。”
来人恰是沈砚。她大半夜来这客院,面对三个大男人,倒是没甚么慌乱,只规矩道:“崔侯恕罪,还请容我先除了雨衣。”
沈砚似晓得他的意义,何况她也非常讨厌跪姿压着腿脚,便开口道:“我站着说几句便走,还请崔侯拔冗听一听。”
外厅里有一矮方几,边上铺着软垫,崔岑本该请沈砚入坐。但是崔岑的脾气,现在人又到了他掌中,是没能够让他纡尊降贵和一个陌生少女屈膝跪坐在一处。
如果客人叫停,她们马上便能回到被窝里。
“钟意,我一把老骨头消受不起,你怎的也回绝了?”灰蓝衣袍的中年人摸着颔下一缕美须,笑着打趣身边的年青人。
“崔侯来郓州的目标,”沈砚微微一笑,“你知我知,就不必再掩蔽了罢。”
崔岑面上不见惊奇,只暴露恰到好处的不解神采,“七娘子何出此言,我仿佛未曾获咎你,为何就成了不受欢迎的恶客?”
但崔岑没有,只是安静看着她们穿戴整齐,在他面前款款行了一礼,娇声娇语:“床被已暖好,还请崔侯早些安设罢。”
崔岑见她这般安闲,倒是有了点兴趣,和林敢互换了一个眼神,便叮咛钟意,“去倒茶。”
“崔侯志在介入天下,如果有朝一日叫天下改姓,怕是不肯看到江南这般富庶且藏兵于民。因崔侯岂能不知此次大乱的本源,恰是中庭放牧处所,失了掌控,叫贵爵为患?北地和中原此番灰尘落定,已是没甚么再战之力,只剩江南隔江避祸,以是你私内心定是要收归兵权,叫江南减少战力,不存隐患。”
“那可说不准,等侯爷娶了女君后,那里另有你的位置喽。”林敢本是和钟意抬杠,说到后半句偷偷瞧了崔岑一眼。
等那人摘下斗笠,暴露那张端倪婉然的脸,崔岑才知是为何原因。他有些不测,“沈七娘子?”
“因为这些都是阳谋。”沈砚面对他,内心更多的不是惊骇,而是一分称心。冷眼旁观这么多年,有些话她找不到能够说的人,崔岑虽不是甚么好人,更不是友军,但他能够做个听众。
就连钟意也不大看得起沈闵之一家,语气里有轻嘲,“席间侯爷这番强盗行动,若身份颠个倒,怕是我都要讽刺上几句,沈太守却哈哈笑过了。沈家也不想想,向来都是江南主动上贡,我们博陵崔氏甚么时候向他伸手讨过?”
这些婚姻之事原是托亲长媒人商定,但他向来强势,便没人能绕过他私行做主。不然依着家中安排,他早就后代满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