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崔小高[第2页/共4页]
她睡着时沈瑄曾来过一趟,是练了大字要拿给沈砚看。
“早不来晚不来,”沈砚想到崔岑的诡计,不免也生了几分躁意,“别有来无回才好。”
第二日晨间,沈砚起床后看到天气,并不阴沉。
李氏瞧见也不说甚么,正忙着和儿媳妇说话:“……只见个礼你便回了,晚宴也就坐一会儿辞职,我叮咛了厨房给你另做吃食,你现在闻不得酒味腥气。”
这夜不但黑,雨势还不减,淅淅哗哗,溅起老高的水花。吴娘很不放心,“娘子这是要去哪儿,有甚么事不如叮咛我罢?”
晚宴后本是筹算将崔岑几人送去城中的礼宾馆安设,但看这大雨滂湃不断歇的架式,没有如许赶客的,她要下去安排客舍。
待世人落座,第一轮致辞敬酒后,雨势更加大了,乃至炸了几个惊雷。
几兄弟也跟着持杯敬酒,沈闵之趁机给了李氏一个眼神。
“说给嫂嫂听也是一样,再说明天哪有空能逮到哥哥?”她说的实话,本来是想找沈复探听一下,但现在她感觉提示王茉更合适些。王茉本就生在大河边上,对江河雨水颇多敏感,现在又怀了身子,如果真做好这一桩,对她、对她将来的孩子都是安身立命的一道保障。
李氏也换了套服饰,正在监督婢女们上酒、上前菜。
“嫂嫂,你看这一个多月来经常下雨……”顶着大风大雨,沈砚趁机道,“我今早瞧见,廊下那口常日里只备半缸的大水缸已是盈满而溢。我就想着事理是相通的,一口缸如此,一条河也是如此。我只愿是本身多心了,不过嫂嫂家在大江南岸口,武陵也有诸多水道,如有甚么蛛丝马迹定能早早发明。嫂嫂不若捎封信归去,若真有非常,就是为小侄儿积了大福分。”
沈砚应了,李氏便起家道:“走罢,你们几个婶婶也在二门厅,崔侯该到了。”
崔岑崔岑,岑字释义“小而高的山”,没想到是如许一个崔小高啊。
随后,李氏几个女眷就瞥见以沈闵之和一陌生男报酬首,七八人渐渐走进视野。沈复也跟在边上,另有两个不熟谙的,待稍近一些看清了那崔岑的样貌,李氏内心不由喝采,好俊的年青人!
王茉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叫娘家留意一下河道并不是难事,江南各地也有水利监督,她要做就要趁早。她紧了紧沈砚的手臂,“多谢mm提示,我今晚就修书一封,明早托人送去。”
沈砚一听二叔开口就直觉不好。
沈砚悄悄打量,崔岑身边那两人:一个瞧着二十出头模样,浓眉大眼还带一丝稚气,但站位非常纯熟,将崔岑周身护得滴水不漏;另一蓄着短胡的中年人,端倪刚毅,年事约和她爹相称,笑起来倒是挺有几分慈和。
沈砚戴上竹斗笠,稍一低头宽宽的帽檐就遮住了她的眼睛。
沈闵之有些回过味来,也只能陪笑。
吴娘进屋里拿了件大衣给她披上,“娘子在看甚么?”
哎,郓州太守年长崔岑二十几岁,现在这般私晤都不敢亲热一声叫这年青人“贤侄”,只以爵位尊称。
幸亏本日上门来做客,他换了件乌蓝色泥金暗斑纹的贡缎常服,身上那股骁悍之气大半已收敛。但那副矗立身板,仍然叫人靠近时发觉到他蓄着力随时筹办暴起。
崔岑捏着酒杯,忽又是慨叹:“都说春雨贵如油,乌镇的雨倒是说来就来,如果去夏也能下在我们北地就好了……”
沈砚原尽管吃喝,现在闻声雷声倒是如有所思,不由向上座的崔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