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拂乱[第1页/共3页]

吴娘轻声把她拦下了，“十二娘子晚些时候来罢，七娘这几天早晨睡不平稳，现在正睡下了。”

待他们拜别后，沈砚才想到，崔岑身边的那两人是谁，他爹并没有先容。

“大嫂，提及来阿砚就要及笄了，你给她挑好人家了吗？”

不等多想，李氏带人上前几步，和沈闵之一行隔着两臂间隔站定，这下近了世民气里更是打鼓。沈砚也将目光落在劈面身上。

约莫是北地人的原因，崔岑实在有些高，站在身量高挑的沈闵之几兄弟间，硬是还高了半头。他脸上最惹人谛视标应属那双眼睛，时人常描述“美目皎皎”，他的眼眸就洁白含清光，清澈叫人不敢对视，带有三分压迫之意。

幸亏本日上门来做客，他换了件乌蓝色泥金暗斑纹的贡缎常服，身上那股骁悍之气大半已收敛。但那副矗立身板，仍然叫人靠近时发觉到他蓄着力随时筹办暴起。

几人站到门外相迎，等了一会儿，沈砚就模糊闻声二叔的开朗笑声，“崔侯这边请……”

李氏瞧见也不说甚么，正忙着和儿媳妇说话：“……只见个礼你便回了，晚宴也就坐一会儿辞职，我叮咛了厨房给你另做吃食，你现在闻不得酒味腥气。”

这回见外客前后不到半个时候，沈砚归去就补上了午觉。

“你不感觉，本年仲春以来雨水太多了些吗？”沈砚还是皱着眉头，眼睛望向天空，“自春回大地, 这月余来一向阴雨连缀, 再如许下去怕不是甚么功德。”

李氏在迎宾厅里和三个妯娌一番相见，不过半晌，就有小仆来报太守和崔侯一行人过去这边过来。

林氏又咯咯笑起来，还是一旁的周氏打了圆场，“不管如何，疆场上刀枪无眼，崔侯家里怕是要为他急疯了。”

李氏干脆没理她，但还是在返来路上安抚了一下沈砚，叫她不要多想。

沈惜之哈哈大笑，“都说第一次解石的人有莫名的气运，崔侯竟是没有解中，可惜可惜！”

嫂子王茉也在，一件高雅的石榴红百子撒金裙，瞧着光彩照人。

世人又打趣了几句，沈闵之就叫李氏“下去忙罢”，他带着崔岑往书房方向走去。

现在叫一个外人说破沈砚不平常的爱好，李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试图挽回道：“叫崔侯笑话了，我这恶劣的女儿常日里偶尔也摸一摸金石刻玩，消遣罢了。”

哎，郓州太守年长崔岑二十几岁，现在这般私晤都不敢亲热一声叫这年青人“贤侄”，只以爵位尊称。

她睡着时沈瑄曾来过一趟，是练了大字要拿给沈砚看。

说是见一面就是见一面，因崔岑没有带女眷上门，前面的事也就无需李氏寒暄。沈砚回到厅堂上，几个婶婶已是忍不住群情开了。

吴娘正要劝沈砚不要在外头吹风, 李氏派来的一个婢女过来传话, 说是崔侯递了拜帖要在午后上门拜见，李氏叫沈砚好好清算一番，预备见客人。

李氏望了沈砚一眼，想想川蜀的步队四月中就到了，奉告她们也无妨，便笑道：“你们大哥客岁间就挑定了，是川蜀的中山王刘公府上。”

旋即两人都转开目光。

“我原觉得崔侯整日里兵戈，打成了个兵蛮子，想岔了想岔了，竟是那么斑斓一小我咧！”圆脸的三婶林氏心直口快，笑完又道，“崔侯是尚未娶妻吗，还是我记错了？”

“是呢，下月初就要育苗了，老话里说要赶上和缓的日子才好下地, 这雨水众多只怕会影响了早稻播种。”吴娘说着也是忧心的模样, “老天爷快露个笑容罢, 这还没到梅雨季，墙角下就要长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