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关铎 2[第2页/共5页]
关铎笑吟吟只看,也不劝,邓舍咬了牙,他来辽阳,打的主张要虚与委蛇,先把关铎稳住、张望了风势再说。闹僵的话,就失了本意。不就是几碗酒?他不再推让,连干三碗,那武将大声喝采,道:“好酒量,俺就喜好利落的豪杰子。”端了酒碗,又要上来敬酒。
邓舍顺手搭住她的肩膀,站稳了脚,道:“平章说我客气,我看方大人你才是客气。……干了,干了。”咕咚一口,喝了一半,手抖了抖,洒出一半。他的席位和关铎相邻,关铎一向在重视他,此时说道:“邓万户没来过辽阳,老夫又不能不时伴随,身边儿不能没个熟谙处所的人。补真在高丽多得你的照顾,你来辽阳,就让补真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毛居敬拿出关铎手书通行令,守门的卫士开门放行。邓舍的亲兵不能带出来,留在宫外。宫门后殿阁如云,每座殿阁之间,有琼草瑶花、亭台楼榭。顺着骨干道走了多时,劈面个大湖泊,一条木桥飞架其上。湖面荷叶田田,风一吹,水气清甜。
殿上划拳猜枚的世人,闻声一静,齐齐来看。邓舍一滩泥似的在地上挣扎,就是起不来,不由一阵大笑。一个女子捂着嘴,吃吃笑道:“三碗酒就受不住的大将军,还是头次见到。”轻视之色,溢于言表。
酒宴摆好,关铎拉了邓舍的手,叫他坐在本身身侧,一笑,对世人道:“各位,自请退席罢。”十几小我或作揖、或万福,礼毕,各自退席。
一个满面虬须的武将站起来,端着酒杯,正要说话;关铎笑道:“本日家宴,各位随便。想找老夫敬酒的,免了。老夫不能喝酒,没得便宜了尔等!”诸人大笑,关铎指了邓舍,又道,“邓万户远来,你们得好好靠近。”
殿前一声脆响,世人看时,关铎摔了杯子,怫然起家,怒道:“开口!邓万户我军中大将,岂容你再三欺侮?给老夫滚出去!”这女子和关铎有些亲戚,仗着这层干系,夙来骄横,没把别人放在眼里,以是方才敢出言不逊,突然见关铎雷霆怒,吓得花容失容。她夫君是个文官儿,屁滚尿流地跪倒叩首请罪,拉了她退出殿外。
他爬起来,坐在地上,喷着酒气,笑呵呵道:“小娘子话不对,酒多,酒多谁说就豪杰?量浅一定,……一定不豪杰。”一手抓住婢女,一手抓住来扶他的方补真,他东摇西晃地站将起来,抽手往腰间去摸,对关铎道:“平章大人,小娘子笑我出丑,大人莫怪,我虽喝很多了,不醉,一点儿不醉!也能耍两套刀,给大人看,一则为诸位将军助、扫兴,二来,也请大人看看我到底算不算,……算不算,豪杰!”
他瞧不清楚说话女子的模样,只恍恍忽惚看到一团人影儿,穿的不知是黄、不知是灰,手腕上挂了个玉佩,翠绿欲滴。
他识得邓三,问道:“你的寄父,老夫传闻没在丰州一役了?”邓舍道:“是。鞑子围丰州,奉平章的军令,末将寄父率末将等出城迎敌,丰州、云内、东胜州接连沦陷,末将等无路可去,转而向东,路上遭受了一支鞑子,末将寄父,……”时隔多日,想起来,邓舍还是忍不住地肉痛,黯然道,“末将等寡不敌众,末将的寄父陷于阵中。”
想了一通,摸不着脑筋。他是盘着腿儿坐的,感觉大腿边儿一热,扭头看,不知何时,跪了个半裸的女子。只裹了件轻纱,几近透明,贴在身上,曲线曼妙。瞧见邓舍看她,那女子粲然一笑,道:“奴给将军斟酒。”海碗大,酒壶小,不敷斟倒,摆了个酒坛在案边。她一俯身舀酒,暴露丰腴的胸脯,邓舍没受过这等服侍,收回眼,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