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德川 2[第6页/共7页]

邓舍越拿不定主张，猜不出究竟。领了杨万虎、左车儿，裹带遴选出的两千丁壮，他怀揣惊奇，连日赶回双城。

少了几百高丽马队，右翼的杨万虎愈战愈勇，从下风，逐步地占了上风。右翼的左车儿，一向不慌不忙，遵循邓舍的军令，以缠敌为目标；仓促间，也底子有力援助陈牌子。而那二百余马队，隔了上千人的战线，鞭长莫及。

如果说张明鉴还算的上是造反的，杨完者则就是蒙元处所武装的典范。至于蒙元正规军，几年前，脱脱攻陷徐州，尽屠一城。

在霸占邓舍外阵，挽回点面子以后，他的肝火天然也顺水推舟地随之消逝。他方才跃马阵前，鼓励士气是有的，再接再厉倒是涓滴也无。他以为邓舍用兵狡计多端。双城血战，杀得他胆颤心惊；时候警戒，怕邓舍趁夜色使诈，别叫援救孟山不成，反再被他赚了德川。

“天下兵甲方殷，而淮右之军嗜食人，以小儿为上，妇女次之，男人又次之。或使坐两缸间，外逼以火。或于铁架上生炙。或缚其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来袋中，入巨锅活煮。或作事件以淹之。或男人止断其双腿，妇女特剜其两乳，酷毒万状，不成具言。总名曰‘想肉’，觉得食之而令人想之也。”

这倒是邓舍改军制时，费经心机选出的一个古制，公用到临阵奖功。赐给谁的，便写谁的姓氏。给杨万虎的就是杨子旗；若给左车儿，便是左子旗。战后，视旗号色彩给分歧的赏格。

邓舍放下心，专注正面。金得培为了稳住阵脚，一再从火线抽派弓箭手往前，压抑红巾的马队突击。混战到了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撤退回城的动机，想撤他也撤不走。六千余敌我士卒，渐渐地异化、胶着在了一起。

金得培稳扎稳打，接连遣派军马，支撑住两翼，包管雄师队不受滋扰，持续后撤。又调出精锐及数百马队，斜斜绕过杨万虎，试图穿到厥后。

士卒们抓了本地的官吏、朱门，络绎不断地带上堂前。老一套拿出来，官吏不降的，砍头示众；情愿降的，送去双城看押，驯化一阵，视环境决定给官与否。

就别说商店不易，能做到只抢东西不杀人的，就算是好的了。邓舍昔日在军中，曾有听闻，更有把百姓当粮、以报酬畜的。

不到半日，三番催促。有几次大战的磨砺，邓舍纵不能泰山崩而色稳定，遇急则慢的事理，还是悟到了的。他压下心神，问道：“是洪先生劈面叮咛，直接派你们来的么？”

乱军中，一命换一命。红巾的悍勇之气，逼得高美人齐齐后退一步。死去的刀手，邓舍认得，和那枪手是一对兄弟，守双城一战，立了很多功绩。本待新军练成，叫他兄弟去任个百户。不料死在此处。

宁远方向，张歹儿仍然没有呈现。

人以热诚待我，我如何不能以赤忱待人？贰心潮彭湃，为之冲动。转望身边世人，那枪手跪倒在地：“将军恩养我辈如子侄，为将军死，我辈所求！死而无怨。”

杨万虎哈哈大笑，接过旗号。他打着赤膊，无处可放，插入髻。头上青旗，半身纹绣，舞动大斧，叱咤如虎，人到处，血溅五步。所部数百人，公然士气大振。

一语既出，那枪手热泪盈眶。邓寒舍令开盾牌阵，七八人跟着他，杀出阵外，所向披靡。阵内士卒同声而呼：“将军！将军！”

这出乎了邓舍的料想，听任他退走，调张歹儿部来的意义就一点也没有了。仓猝伐鼓，挥旗，左车儿部的老卒，翻开西边阵门，布阵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