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共2页]

赵锦之喝了好几口，肚子里滚烫起来，认识有些混乱，目光盯着微微闲逛的酒水，问道：“你何必待我如许好。”

“锦之……”燕然此时亦有些发昏，扣着陶罐儿的手指松了松，罐子便从脚边滚落，咕噜噜转了几圈摔进溪中。

老屋后门出去便是溪流，上头架着简朴的石板桥，水很清，有些湍急，雨水打击在上头，落下一个个亮亮的水莲花。

燕三娘望着锦之的侧脸，夜色如洗，她的五官本不算极其冷傲，只是凑在一起便有股子叫民气疼的倔强，偏薄的唇老是紧抿着，下三白的眸子在不笑的时候实在有些拒人千里。明显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却总装着无所不能，咬着牙硬撑，要去做很多事。

两人不知何时凑得如此近，近得赵锦之尽是酒意的吐息皆扑在燕三娘唇畔。

而后的故事，燕然发誓的确就是这辈子的魇。

赵锦之略带茫然地转头，望向燕然，眼眶红肿一圈，眸中湿漉漉的，鬓发有些混乱。

赵锦之本想极有骨气地回绝，一想到燕三娘在厨房的身影，还是冷静拾了珐琅勺子，悄悄搅了搅，圆子羹煮得恰到好处，糯米圆子入口绵软苦涩。

扬州一带的米酒有稻米的甜美，入口暖和，后劲却大。

赵锦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接过了碗，往里头一看，竟是酒酿圆子羹，上头撒了些许桂花，混着淡淡酒味，香气四溢。

倒酒，喝酒。如许的行动反复了无数遍，两人都快有不言而喻的默契。

好一会儿，赵锦之才抬开端来，面上早已规复了那副面瘫普通的安静：“必然要把绣坊摆在甲等大，已经对不起了本身，不能再对不起爹娘。畴前我是软弱，是怠惰，今后不会了。豪情甚么的……太难了。”

赵锦之坐在檐下的门槛上，脑筋里乱七八糟尽是比来的糟苦衷，夜色愈发浓厚，赵锦之感觉有些凉，只是懒得起家，只呆呆地望着对岸的吵嘴人家，感觉本身和这它们一样，单调而浮泛。

“我对你和你旧恋人的事儿没兴趣，你不肯讲就不讲罢了。”燕三娘随口道，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陶罐，上头堵了块红布。三娘把这红布翻开，浓醇的酒香便从中超脱出来。

燕三娘挑了挑眉：“见很多了罢了，本来人与人相爱便只靠着一个情字，我平生最烦甚么门当户对之类的，喜好了便在一起，何必被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拘泥着，连喜好都不敢说出口。”

燕三娘唇角笑意渐浓：“彻夜怕是要不醉不眠了。”

“燕然……”赵锦之终究记起来燕三娘的本名了，只是听到“朋友”一词，她心中仿佛终究放下了些甚么惴惴不安的，有些豁然，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没等三娘开口问，赵锦之便冷静伸脱手中的碗，表示三娘倒酒。

酒喝的有些多了，赵锦之不晓得燕然沽了多少酒，她脚边已跌了三四个酒罐子了，而她还是能源源不竭地变出酒来。

燕然明白本身现在醉得短长，明显是如此温馨的时候，耳中脑中竟满是“嗡嗡”的声响，她像是中了魔怔普通抬手悄悄端住赵锦之泪痕遍及的脸颊，略一侧脸便吻上了赵锦之的唇。

幸亏，只是本身多虑了。

明显都快见到碗底了，赵锦之还嘴硬，只说：“还行。”又把剩着些余温的空碗捧在手里捂手，游移道，“你……是如何晓得我和韦千雪的事儿的？”

她从未安抚过人，亦不会安抚人，只好不说话，悄悄陪着赵锦之。

燕然没想到赵锦之会俄然哭，目睹着她伏着，脊背一拱一拱的，却不收回任何声音，燕然俄然感觉难受，胸口堵得慌，这类感受与那日在长安酒楼初见，她替赵锦之送那断交书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