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页/共4页]

马车停在谢府正门，黑底书金的匾额甚是豪阔，只是上头此时缠了长长的白绫，两朵缟素绢花从上头垂下来，毫无活力，仿佛亦在明示谢家此时的殡丧之事。

“王，王妃……”身边的小厮见对方马车都已经走了，韦千雪还恨恨地站在原地，便谨慎地问道。

“回禀王妃，前面横着停了辆马车，挡了我们的道儿。”小厮诚惶诚恐地转头道。

朱笙靠近燕然一步，轻声道：“都是一样的人，何必遮讳饰掩。”说罢，朱笙又直起了身子，微浅笑着看着燕然。

谢肃肃走了以后，燕然亦以身材有些不适在婢女的带领下去了配房歇息。时至晌中午分，向来娇生惯养的这些偏室站了好久，皆有些摇摇摆晃，只是大奶奶不开口，又没人敢私行先走，只好跟着持续干哭着。

继而她侧头靠近韦千雪的耳畔，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是最喜好财帛名誉吗？不出三个月，我会让这些东西重新从你的身边散去。射中无时莫强求，不属于你的，你如何挽留都没有效的。四王妃，我燕三娘说到做到。”

燕然心中不免想笑，这傻丫头，还真是一片痴心。不过这份痴心想来终究必定是要被冻成冰坨子的。燕然叹口气，顺着亦看了看安陵白衣胜雪的模样，身侧一柄描金的黑鞘古剑，衣袂飘飘，那清英的浩气确与身边这些凡夫俗子全然分歧。

燕然这般想着，顺手放下帘子，对马夫道：“停一下，让谢蜜斯到我这里来，我有话对她说。”

燕然先从马车高低来，接着伸手扶了眼眶红肿的谢肃肃，谢肃肃从稍显暗淡的车内出来，被狠恶夺目标日头一照便有些头晕站不稳，幸得燕然不动声色地搀扶，才没有跌倒在地。

韦千雪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几欲咬碎一口银牙，还将来得及出口辩驳，面前这放肆之人便朗声笑着扬长而去。

忽而车前小厮拉了缰绳，韦千雪细细的声音从车内传来，透着些不快：“怎的了？”

从一脸沉痛的燕然口入耳到父亲前天半夜病故的动静时，谢肃肃如遭雷击，从一开端的不信赖，到发疯普通地又哭又闹，再到现在的逐步安静。

宽广儒雅的正堂此时满满缀着缟素，正中心摆着沉重丰富的一口棺椁，棺盖已然合上，上头一样绕着几条白绫绸缎。

韦千雪愣了愣，一向微合着的眸子一下睁了开，如同止水普通的心俄然提了起来，固然从未听闻过她的音容，这略带着伤害意味的笑声却让她顿时有了预感。

谢肃肃本来对这个畴前便有些不近情面，这会还莫名其妙“死而复活”的姐姐并未有多大好感，只是她现在一起的冷静暖意，谢肃肃微微昂首看了她一眼，倒是感觉对她靠近了起来。

朱笙内心天然明白这一大师子的貌合神离，瞧着一向平心静气，亦不哭不喊的朱笙望着金丝楠木制成的乌黑棺椁，一股前所未有的苦楚竟从内心翻涌起来。

淮扬官道。

想着，燕然挑了挑眉，只轻声感喟道：“可惜伯父走得早，乃至连您经心为肃肃牵线搭桥，筹办的大婚都未曾见到。想想淮扬首富谢家与朝廷从二品江浙巡抚联婚，那该是多热烈喜庆的盛事。若伯父在泉下有知，肃肃所托毕生之人乃是如此青年才俊，必定也为她欢畅。”

韦千雪坐在华丽的马车以内，面色安静仿佛毫无颠簸，车外美不堪收，她却懒得伸手撩起帘子。

碧纱轻柔，风中浮香，倒像是这深林当中的离尘仙子……不，此人若非人，那也必定是勾人灵魂的狐媚子，穿戴人皮的画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