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皈依吾爱：剃度[第1页/共2页]

裙裾翩飞掠过眼角，他闻到一抹熟谙的梨花香。

相思十三局，局局乱民气。

慕清风提了提右唇角，似笑非笑，分开。

记得那日风朗气晴，他立于花架下，目光炯炯地发誓。

慕清风却一点也不承情：“不消谢我，我为的是暮儿，不是你。”

剪刀“咔嚓”一声，又一缕青丝从面前飘落。

千行含笑，淡淡道：“我有千种、万种体例能够拦住她，但我拦得住她这回，却拦不住她下一回。菀儿，小叔叔是拦不住她的。”

设局的是他，入局的也唯他而矣。

马车停在山脚下，紫衣女子仓促走上马车，便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地踏上石阶。

目光细细地形貌她的表面，那侧脸，如水中影月，夸姣却冷淡。

铛――沉闷的钟声响起，余音烦复而寂静，惊起林间大片鸟雀四散飞去。

亲眼看着暮阳跑上戚云山，千行忽生出一种后怕，仿佛暮阳就此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暮阳服下半份千灵丹，足以复苏。

山道石阶蜿蜒而上，戚云山上古木参天，云雾满盈，坐落在九折石阶之上的碧落寺，红瓦黄墙，背倚垂直峭壁卷烟袅袅。

暮阳迈进大殿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此番景象。

慕清风快速睁眼，那双狭长的桃花美目，眸潭乌黑似有波澜暗涌，倒影着满殿烛火，如同夜幕上繁星装点。

但是，你呢？

他两眼闭合，双手合十，那般虔诚。那三千如瀑墨发披垂在肩，一身七彩流霞云衫仿佛人间绝色。

半份千灵丹递上静水楼，慕清风走得很萧洒，没有半点踌躇。

……

剪刀开合间，剪下他一缕青丝。

“不可。”

而千菀说，“半颗灵药只是将毒素积聚一处，若无另半份，必死无疑。”

暮阳问他：“你这算甚么？一语成谶？”

那一刻，暮阳的神采是震惊的，清清冷冷对他说：“我要见慕清风。”

“可惜迟了……我就要削发当和尚了！暮儿，你早该如此。”他皱皱鼻子，很有些抱怨。

“既已决定皈依佛门，说话还这般没分寸！我看你留在碧落寺清修也好，佛门净地，恰好能清一清你浑身邪气。”

※※※

“我真的走了。”

“好。”

“我说的是红丫头，感谢你送她返来。”

沉默半晌，他勾了勾嘴角。

江肖宜要求的第一件事是――剃度削发。

回顾月前之事，慕清风裂开嘴大笑：“我这叫未卜先知！是不是感觉我很短长？有没有悔怨不嫁给我？”

他眨眼点头：“好。”

而千行很清楚，若非暗中有人互助，以他一人之力杀出绝人谷很难。

我用三千青丝，换你一瞬回眸。虽说值得，可终归是迟了。也罢，也罢。今后高山流水，宝刹香灯，愿如来渡我朝朝暮暮。看不尽春花秋月，堪不尽苦海无边。何如，何如。

他缓缓盖上眼睑，敛去统统笑意。

除了你，只要你。

“好。”

你与柳家是何干系？你与魔宫紫微有何连累？

暮阳一步一步走出那人视野。

而随她以后走上马车的一对男女却停顿在石阶下，下颚微微扬起，看向云雾环绕的戚云山，以及那行色仓促的紫衣女子。

他无从回绝。

他抓着暮阳的手，清楚感遭到她想要撤出躲开。他只能用力摁住，奉告她慕清风为求灵药，承诺削发为僧。

慕清风看着她。

俄然温馨下来，只余靡靡梵音与木鱼声穿梁绕柱。

但他不悔怨亲身送她来戚云山。

“记得……把心收归去。”

佛像前挺直跪着一个男人。

也在刹时，他掩去一闪而过的讶异与欣喜，右唇角上提，略带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