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静庭（4）[第1页/共4页]

顾清岚顿时无言以对，心想她也不知是在刚才和燕夕鹤的争论中想到了甚么歪主张，旁人硬要杀她，她又打不过？

他气急之下，只想再给这不成器的徒儿一记耳光，叫她不成再如此颠三倒4、色令智昏。

看他刚复活时，李靳和莫祁的态度，这类说法看起来也并非没有。

这也是自棺木封上后的数日，顾清岚再一次看到本身的肉身，那具驱壳天然还是初死时的模样。

他也见李靳打坐入定，仿佛是想要呼唤琉璃镜的镜灵，不过夜衾也还是未出来见他。

如果平常，路铭心必然不会如此不近情面，现在她却似已失了神态般，不但没有听进燕夕鹤的话，反倒对他冷嘲笑了一笑：“你说得也真好笑，你同我师尊有友情？我师尊在世人面前见了你，可曾对你这个平淡后辈多说过一句话，多看过一眼？”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小小瓷瓶，翻开盖子，将此中的药液缓缓撒在棺木之旁的青泥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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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实在并非被魔修殛毙，倒是被信赖靠近的徒儿所害？

不过路铭心此时，却也恰是要被人如此震聋阐扬地说上一说，若不然任她这么失魂落魄下去，也不知会生出甚么事端。

他说着，就轻叹了声，一贯玩世不恭的神采，也带上了多少倦怠和哀思：“当年听闻云师弟身亡，我们却连骸骨都没本领寻到，那些日子我常想，存亡无常，对修士亦是如此。

顾国公身故之时，除却陛下以外，也只要路将军在他身侧，是以路将军才是和顾国公相恋之人，只不过二人尚将来得及结婚，顾国公就病重身亡，实乃人间悲事，令人扼腕。

这些人也都因和他或长或短的一段交谊，对他念念不忘，任光阴也未曾消逝。

燕夕鹤尚且没有将那一瓶灵药倒完，路铭心就俄然自他身后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燕二，你鬼鬼祟祟地对我师尊说了些甚么？”

可他也还是千万办不到，只觉如果他另有肉身，只怕又要被她气得吐出血来。

路铭心这一句，正戳在了燕夕鹤的把柄，他常日里好说话，也不过是故意想让，骨子里却普通是娇纵放肆的脾气，此时也被激了起来，也冷然一笑：“在你心中，顾真人就只是你一人的师尊，旁人却都是些外人？以是你当年对顾真人痛下杀手，也觉这亦是你二人之事，与旁人无干？”

而这仍记得他的寥寥几人中，有始终未曾放弃重生他的路铭心和李靳，有仅和他有一面之缘的莫祁，也有他以云风之身结识的燕夕鹤和卫禀。

他就看她用手指细细抚摩他尸身的双唇，又抚摩他的脸颊，还特长去伸到他尸身的衣衿当中，摸了又摸。

李靳给他换了颇似云泽山雪云袍的白衣，却未给他的一头乌黑长发束冠，只是任其如瀑水般铺洒在棺木的红色锦缎之上。

坊间传闻，言之凿凿，说他和李靳多么地相知相伴，情义深重，一个报效君王蜡炬成灰，一个倒是坐拥天下痛失所爱，总之极尽煽情悱恻。

这些人之于他，或是靠近非常的徒儿和旧友，或是神交之人，或是磨难与共的火伴。

顾清岚看出那涓涓清液中，灵光隐现，明显是一瓶可令修士规复真气的灵药。

据军中之人说，厥后的交战中，路将军和顾国公甚是靠近，常形影不离。

他看着她如许，天然心疼顾恤非常，可他只剩这些灵魂，连凝出个幻影，同她再说几句话都不能，更遑论其他，只能满心怜惜无法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