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棋逢对手[第3页/共4页]

“不消。”云漪一笑回身，也不睬旁人，却睨了方洛丽笑道：“方蜜斯不怕闷吗，要不要随我一起？”

方洛丽哼了声：“我们来玩个小把戏，捉迷藏如何？”

云漪无声笑了笑，想起那阁楼中的小窗户，和窗外连缀的灰瓦屋顶、不怕人的白鸽……念乔现在住进封闭的贵族女校，不知可会记念她们的小小蜗居。

薛晋铭啼笑皆非，“你本年几岁，还玩捉迷藏？云漪呢？”

程以哲蓦地回过神来，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吃紧驱车赶至她们姐妹居住的屋子，公然又是人去楼空……问了邻居，说是前日才搬走，与春深路七号是同一天。

他笑起来有一道纹路从表面刚毅的下巴扩大开来，透着无可言喻的风采。

这一去倒是半晌不见二人返来，厅中来宾皆已参加，算来今晚的配角也快到了。

“她嘛，藏起来了。”洛丽双手环胸，故作无辜地眨眼，“游戏已经开端了，你最好从速去找她，时候不是很多了。”

时下仕女流行齐肩的短短曲发，她却将稠密黑发全数盘起，耳边坠下两粒摇摆的嵌枝翡翠，银色旗袍裁剪曼妙，裙摆绣一丛孔雀羽。浓烈的绿，映着雪色肌肤、皎皎银芒，仿佛从海中浮出的塞壬女妖。

连同霍仲亨在内，统统人都怔怔立住，被琴声撼动心神。

很多人厥后一向津津乐道，从未见过那样标致的一对男女。

陈太不敢直视她这副目光，勉强笑了笑，“时候差未几了，让司机筹办解缆吧。”

“云蜜斯？”陈太见她立在窗前恍忽入迷，忍不住出声唤她。

莫非这两个女人当真结下联盟，拿他做了无聊的赌注……薛晋铭穿越在人群中，深思云漪能够会躲在那里。恰在此时，大厅中灯光一变，乐池里有人敲响叮的一声，舞会时候到了。

薛晋铭名声浪荡，饶是方夫人深居简出也传闻了他与那红伶的轶闻――恨只恨继侥一心攀附权贵，硬把洛丽和那花花公子扯在一起。还说甚么人不风骚枉少年，教坏洛丽这不争气的丫头，也一门心机惟着姓薛的。眼下可好，人家底子不把你方继侥看在眼里，公开带了情妇列席，在全城名流面前，将堂堂省长的颜面当作地毯踩踏。

霍仲亨终究到了。

“正想着你们跑哪去了。”薛晋铭含笑转头，身后只要方洛丽一人，不见云漪身影。当着诸人面前，方洛丽不由分辩挽住薛晋铭臂弯，笑着将头一歪，“对不起，四少临时失陪一下！”

黉舍没有一个叫沈念乔的门生，只要一个宋念乔，已在两天前退了学。没有人晓得念乔的去处，连常日与她交好的女同窗也一头雾水。卖力门生碎务的修女倒是提起，来给宋念乔办退学手续的人是她姑母。程以哲诘问那人表面，修女说，是位穿戴面子的胖妇人，圆脸烫发，带外埠口音。

不消转头也晓得，必是方洛丽了。

最后一段琴声更加气势夺人，好像在胜利凯歌中向豪杰致以最热烈的歌颂。

“我的礼品？”霍仲亨灼灼地看她半晌，忽而笑了，“曲子，还是人？”

云漪微微一笑，手指在他臂上轻叩，“别欢畅太早，快把你的君子面孔打扮起来。”

实在，方夫人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再不要见人。

两人娉婷相携拜别，一双高挑婀娜的背影穿过大厅侧门，消逝在各色目光当中。

潮流般的掌声顷刻间凝顿。

美轮美奂的天井和新房，用秦爷的话说，住进一名阿拉伯公主也不会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