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云谁之思 (1)[第1页/共3页]

念卿深深看她，“你不恨我吗？”

仆人将程二蜜斯和同来的一名女伴引进二楼小会客室，二人才坐下，便见念卿走了出去。程二蜜斯忙不迭起家相迎，身边女伴反而落落风雅，摘下帽子朝念卿略一点头。

此中有件茜红色小号衣令念卿面前一亮，“念乔穿这款必然敬爱极了。”萍姐一面记下来，一面问尺寸如何改，念卿沉默了下，淡淡说：“送畴昔给她试了尺寸再改。”

“你脑筋真周到。”方洛丽自嘲地笑笑，“放心，我没那劫狱的本领。 ”

“多谢你。”念卿直视了她，目光开阔，“方蜜斯，你我见面不易，有事固然直说。”如此单刀直入，反令方洛丽松了口气，绕圈子委实不是她的好处。方洛丽将唇一咬，直截了当说：“我有两件事求你帮手，你若承诺，任何酬谢我都肯出。”

桂珍嗤笑一声，“我说吧！”

方继侥那等小人竟养出如许磊落通透的女儿，念卿心底唯能有此一叹。

“我父亲得了肝病，在牢里过得艰巨，我想让大夫每日看望他一次。 ”

想不到她能明理若此，念卿敛了笑容，心下寂然。方洛丽转头倒是一笑，“当初为了晋铭，我倒也恨过你，现在想想毫偶然义，即便没有你，他也不见得必然爱上我。”

程以臻初度拜访念卿，只说替家母称谢，感激督军大人赐还舍弟明净。三民气知肚明，各自拣着场面话酬酢客气一番，以臻适时提及对园艺的兴趣。督军府前面的园子恰出自名师设想，念卿便领了二人往花圃观光……程以臻领着花匠边看边问，不觉走到花径另一头去。

本来程二蜜斯竟是方洛丽的同窗，天下果然很小，兜兜转转也有避不开的人。见沈念卿对方洛丽的呈现如此惊诧，程以臻顿时暗出了一手盗汗。以臻性子温厚，最见不得人落魄不幸。目睹方家一败涂地，昔日省长令媛，现在想要见上督军夫人一面，还需绕上七八个弯，托她代为举荐，怎能不心寒。仆人奉茶上来，沈念卿略抬目光，表示下人先为方蜜斯上茶。这不动声色的一眼却令程以臻心头一宽。

萍姐排闼出去，连唤了两声沈蜜斯，却见念卿自顾入迷，唇边噙一抹淡淡笑意，压根就没闻声。桂珍亮开嗓子唤了声“霍夫人”，惊得念卿回顾一怔，顷刻颊上飞红。萍姐忍笑道：“送号衣模样的人来了，请沈蜜斯下去看一看。”

方洛丽本日来，是以客人随伴的身份，照理最后才轮到给她上茶；沈念卿明显已了然她二人来意，也并未因方家的干系礼遇方洛丽，反而以上宾待她……大抵方洛丽也未推测念卿待她如此客气，只淡淡道了声谢。本来另有三分红见的程以臻，再看这位督军夫人，不由多了三分敬意。

念卿笑盈盈只作没有闻声。回想当时景象只觉身在梦中，统统都是影影绰绰，那些人都有甚么反应，谁哗然、谁震惊、谁欢乐、谁祝贺，仿佛同她都没有干系。彼时只记得，他紧紧牵着她的手，掌心暖和果断，再也未曾放开。

“这话可真不像你说的。”桂珍皱眉看她，转念一想却又笑道，“是了，现在自个儿恩爱，公然看甚么都扎眼。”念卿也不解释，含笑背转了身，眼底却有一抹无法掠过。

赘言已是多余，念卿利落问道：“哪两件事？”

方洛丽在小喷泉跟前立足，回身凝睇念卿，“沈蜜斯，恭喜。”这话近几日已听得太多，但从她口中说出却不一样。方继侥尚在狱中待审，沈念卿又是如许特别的身份处境，方洛丽此时见她，一言一举都是要避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