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轰走[第1页/共2页]

贾探春瞟了她一眼，垂下了视线，轻声道：“姨娘应当晓得，现在老祖宗身边，最肯听她话的人，并不是哪位太太奶奶，乃至也不是宝玉，而是――”

贾母不在乎地笑，又令拿了冷帕子来敷眼睛，道：“一个小子，养得那样谨慎细心做甚么？我平日里已经过分娇惯他了，莫非还真照着个女孩儿养不成？管他呢，让他疯吧。”

贾探春传闻，还觉得南安太妃难堪了贾母，赶紧跑过来探听究竟。鸳鸯便笑道：“太妃跟老太太是当年闺中的友情，如何会难堪老太太。不过是两位白叟家提及姑太太来，又想起了太妃早逝的女儿，再谈起其他世交家里的孩子们，也多有三十岁高低便站不住了的女儿，便伤感起来没了完。”

贾探春这才放了心，道：“老太太固然在家里难过，但为着不让我们担忧，毕竟还是憋着很多。现在跟太妃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天，虽说看着有些支撑不住，但内心的郁气能散出来，也是功德。鸳鸯姐姐多看着些。我们兄妹们就在附近，有事就喊我们。”

贾探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姨娘晓得鸳鸯家里都是甚么景象么？”

赵姨娘拧着眉想，半天方道：“只晓得她有个哥哥叫金文翔，她嫂子仿佛是老太太那边浆洗的头儿。哦，应当另有个姐姐，不过前两年产后血崩没了。她爹娘――好似在老宅？”

赵姨娘猛点头：“鸳鸯！这个我晓得。那孩子刻薄公道，只要帮人的，没有害人的，最是个可贵的丫头！”

赵姨娘一愣，忙让她请说。

鸳鸯帮着贾母卸了妆饰，扶她躺好，敷上冷帕子后，轻柔地给她揉着太阳，不一会儿贾母便沉甜睡去。

赵姨娘便苦笑：“连日里这件事那件事。年后二奶奶便生了个女儿，大老爷整日里不安闲。我暗里里探听着你父亲，他便沉吟说再等等，说是大老爷那边庶出的琮哥儿也快该上学了，转头一起筹措。这些日子我教着环儿认几个字，他聪明，认得极好。我本想着再趁机跟你父亲说一声，谁晓得就出了敏姑奶奶这事儿。你父亲这一走，我还求谁去？”

赵姨娘愣了。

贾探春连连点头：“如果鸳鸯跟她兄嫂亲热，那以鸳鸯在老太太跟前的脸面，金文翔媳妇早就是管事娘子了，如何还会只是个浆洗的头儿？我想请赵国基做的，乃是去交友她爹爹！”

赵姨娘越想眼睛越亮，最后冲动得满面红光，拽动手帕的指头都颤了起来：“女人高超！”

府里终究有了个死了姑太太的模样，府里大红大紫的东西都纷繁收了起来。世人的衣衫，除了贾母身上，鸳鸯留意着换了淡雅素净的色彩花腔，其别人则是一片白漫漫地穿上了孝服。下人们原也是青、褐、蓝、黑等耐脏好洗的衣衫居多，现在跟着腰间系了粗麻布带应景。

鸳鸯含笑应了，又请她早些归去歇着。回身进屋，见贾母醒了，便说了贾探春的话，又悄笑着指指寝室劈面的碧纱橱道：“提及来，还是女孩儿心细。瞅瞅宝玉，您不在家，他疯玩儿了一天，累得一早就倒头睡了。”

更有熟悉的人家，比方南安太妃，竟是令王妃亲身来请了贾母畴昔叙谈。提及当年一起逗着玩耍的贾敏，太妃整整地陪着贾母哭了一天，临走传闻已经去接林黛玉了，忙叮嘱贾母：“等孩子来了，必然带来给我瞧瞧。你那边如果人多事烦，竟是跟我住一程子也使得的。”

贾探春这边却觑着贾母出门的机遇，悄悄地令人请了赵姨娘来了本身的屋子，且去问她：“环儿如何还不筹措着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