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县丞之女[第1页/共3页]
门这才开了一条缝,里头探出一颗美人头来,贼兮兮地往外张望一番才道:“吴姑姑,对不住哈,奴还觉得是来索债的。”目光落在板车上,看到安怡那颗血糊糊的脑袋,先是怔了怔,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和称心,夸大地尖声嘶喊起来:“这不是咱家大女人么?她又惹甚么大祸了?”
安怡收回目光,朝一旁的吴菁衰弱而感激地一笑,将手死死拽住吉利的手,表示她扶本身起来。安怡的手冰冷,抓得吉利的手臂生疼,吉利再不敢乱来,忍痛与安太太一起合力将安怡扶到了临窗的炕上。
吴菁道:“是我。吴菁。”
安太太收了泪,默静坐在一旁看着安怡的脸发楞。
“嗳!”陈知善临走前怜悯地看了眼安太太,又忿忿不高山瞪了吉利一眼。
“她去挑野菜遇着野狗了。”吴菁把安太太扶起,道:“她血流得太多,又在雪地里冻了好久,再不抬进屋去医治怕是要出性命。人我是送返来了,你家究竟要如何办?救还是不救?”
若不是这暴虐放肆的小妾居中调拨了婆婆和丈夫,引得年幼倔强的女儿和祖母、父亲分歧闹冲突挨打,女儿也不会负气在如许大雪天里跑出去挑野菜。安太太恨不得将吉利撕成碎片,却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冒昧,只得怒睁双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话音还未落,东屋的门帘已被人掀起,一个神采惨白,身形肥胖,病怏怏,年约三十许的妇人披着件旧袄子,双手扶在门框上愁苦而担忧地看过来,声音都是抖的:“怡儿如何了?”瞧见安怡露在外头那颗血糊糊的脑袋,腿一下子就软了,踉跄着扑上来哭道:“这是如何了?”人还未到板车前便一口气上不来,狼狈跌倒在地。
只听一个老妇人肝火冲冲隧道:“去!去!去!堂堂县丞老爷不能赡养老娘妻儿,要老娘替你买小妾养儿子就已经非常丢人,如何还美意义来问老娘要钱与你还债!老娘早知你便是做了官也还是这副怂样,一把老骨头还得跟着你从都城到这又穷又破又冷又偏的小处所,当初何必累死累活、砸锅卖铁供你读甚么鸟书!”
吉利并不上前去扶安太太,只顾在那边嚷嚷:“大女人怎地又弄得头破血流的?莫非是又和人打斗来着?啧啧,如许的大雪天也不肯好幸亏家呆着……”
真是有了男孙就甚么都不顾了,美人吉利撇撇嘴一挑眉,幸灾乐祸地朝着东屋娇滴滴地又喊了一声:“太太,太太,大女人满头都是血哟!怕是不成了,您快些出来瞧!”
吴菁措手不及,被带得一个趔趄,待仓猝伸手去捞,却只抓住了一只被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怡咕噜噜滚下去砸在门槛上,收回“咚”的一声闷响,摔得实在不轻。
好久才有女子在内里回声:“谁啊?”那声音期呐呐艾的,小得很,仿佛没吃饱饭似的。
炕没烧过,冷冰冰的,被褥等物更是陈腐不堪,幸亏洗得很洁净。安怡带了些苦笑,气若游丝隧道:“渴。”
吉利却打断她的话道:“太太,吴姑姑自是好人,让女人抄书挣钱还管饭,她却不知好歹,白费了姑姑一片美意。就算姑姑的诊金能够不算,抓药总要钱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再叫奴厚着脸皮去药铺赊账……”
“你家主母呢?”吴菁不悦地用力推推被美人一向紧紧拉着的门,皱眉道:“出来再说,她急着要用药!”
安太太忙从一旁的旧桌上寻了个摔了把手的茶壶,倒了半盏冰冷的白水,想递畴昔又不忍心,便转眼去看吉利,还未开口,吉利就一摊手:“没柴了,甚么都要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