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缘尽[第2页/共2页]
“徒儿另有再见师父的一日吗?”她的声音闷闷的。
这条路她走了千百回了,就算闭着眼也能摸到处所。
她强自压下这哀痛,师父不喜她感情过于丰沛。
他的姿式还是没变,只是迟缓地转过甚,一只手在空中拂过,在暗淡不明的光芒中俄然悬浮出一排整齐的,闪着金芒的小字。
但师父晓得她听得懂。
他固然龇牙咧嘴忍着脚痛,一双眼却上高低下不诚恳地径往她胸脯、腰身处打量,那眼神赤裸裸的欲念毫不加粉饰。
“徒儿记下了!”她的声音不成制止带上了哽咽。
她还是哈腰拧衣服晾衣服,内心对劲洋洋想,本日这火候拿捏地恰好,挂出的伤口不偏不倚,不深不浅,的确完美!
师父伸出一只老树皮一样的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轻声感喟:“为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完成了本身的天命,自此身消六合,为师将不复存在,为师也将无处不在。”
氛围中俄然旋起一阵风,卷着一段枯枝“啪”得一下打在刘良贵的嘴上,枯枝上锋利的岔口把他半张脸刮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浅笑着展开双臂,她在山间草木中腾跃着奔行,风儿掠过耳际,收回低低的轻吟,她听到草木的抖擞声,听到群山的呼吸声,听到溪流的私语声……
静夜中,她展开双眼,那一双眼睛在暗夜中如同天上的星子普通敞亮刺眼,又如一汪湖水普通澄彻洁白。那双眼中带着些微愉悦,灵动洁净,远非白日的木讷能比。
顺着崎岖的小道上了山,半山腰有间石头垒成的粗陋屋子。
她的声音偏软糯,说出话来显得没半点主意似的,像跟人撒娇。
跟着她春秋渐长,刘良贵看她的眼神更加露骨,迟早有一天刘王氏会把她剥光了送到儿子的床上。
刘家就三间土房,她跟刘巧玲一间,合睡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上。
春季夜晚的风轻柔的透过窗户送出去,吹到脸上如母亲和顺的**。风里异化着淡淡花香和青草的清爽气味,另有如有若无,自山上飘来的凡人发觉不到的惑心兰的香气。
按捺下有些腾跃的表情,仓猝专注地向那些笔迹看去,跟着她的默念,金芒一个个垂垂淡去,最后消逝无踪。
他身形纹丝不动,仿佛如许坐了好久,也将一向持续如许坐下去。
她没有拍门,房里俄然传来一道衰老的声音:“明光来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