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胭脂鹅脯[第3页/共6页]
余锦年道:“王公子,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一碰就糟糕。快松开,我还想长个儿呢。”
“……季鸿?”
季鸿心中也不由愉悦,目光不自发地温软下来,他快步追上余锦年,从少年手里接过一个承担,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倚翠阁。余锦年饮了酒,总感觉热热的,他卷起袖子又要扯开领口,被季鸿制止道:“天凉,谨慎受风。”
而此时,余锦年却闷头做起了菜,他将之前切好的诸菜丝与酱瓜、鸡丝一起,下锅用香油翻炒半晌,菜一变色就出锅装盘,做成了一道瓜齑。
季鸿捂着下巴,神采哀怨地盯着余锦年,见他回身要逃,仗着本技艺长腿长的一把就将他拽了住,掖进怀里:“余先生,你听,季某的心仿佛也不太好了,能不能也给治治……余先生?锦年?”
余锦年哭笑不得,不过是个麦粒肿罢了,虽说当下医疗程度不及后代,多有失诊误诊,却如何也不至于能烂了眼睛。他细心检察了小婢的眼睛,左眼下有一硬结,稍红微肿,应是麦粒肿初起,且那小婢本身也说,得了这东西才两天,但痛胀发痒,又不敢揉弄。
小婢吓得一颤抖:“我、我不是挂牌的女人,真不是……”
余锦年斜觑道:“听这话,你是熟客啊!”
季鸿也来厨房打动手。
世人你一言我一语,唬得余锦年尝了好几种新奇美酒,比方甚么胭脂醉、芙蓉泪,又或者甚么松醪液、罗浮春,当真是一响贪欢,好像天上人间,不知归处。
其他妓仔细心看了小婢的眼睛,那针眼明显还在,顿时思疑:“真的假的,莫不是骗我们的吧!”
季鸿微微一顿:“虽被人带着去过,却未曾做过甚么。”
季鸿闻声一转头,周身阴霾之气刹时散尽,那从一群女人的衣裙间暴露的脑袋,可不恰是自家阿谁去了一中午都未归的送菜郎!
余锦年道:“不消药,一根绣花针便可。”
齑即有稠浊之意,菜丝与菜丝缠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余锦年拿起竹筷,夹了几根尝尝味道,感觉还不错,也一样夹了一筷喂季鸿,问:“嫌弃不嫌弃?”
……我信了你的邪!
“本来贵妃姓季啊……”
“定是欠抽了,快打两下。”一个小妓打了下她的手,两人笑闹起来。
所谓江上秋高蟹正肥,恰是百般滋味一点蟹黄,能馋得人流口水。盛了炒蟹出来,余锦年又夹出七八只生蟹,特长掂了掂,便扔到锅里去蒸,毕竟鲜蟹,还是无油无盐、原滋原味地清蒸,最是好吃多汁。
他往前走了几步,少年也转过身来,双眼迷离地反趴在椅背上,一手垫着下巴,另一只手挂在椅背上朝他招摇,笑着喊道:“是阿鸿呀!”
那花娘去挽男人的手:“恩客喜好甚么样的女人?我们……”
季鸿:…………
那人道:“我来找一小我,他来与你们送菜,却迟迟未归,你们将他如何了?”
余锦年洗净手,叮嘱其他妓子这两枚针如果持续利用,定要再煮一会方可,回身见那群小女人们叽叽喳喳吵成一团,便插了句嘴解释道:“医书说‘实血者宜决之’。就是说,对于气血壅实之证,能够采取针刺放血的疗法,泻其热,则肿胀自除,此法与用药一样能够治病,不过是个小技能罢了。这两日不要吃辛辣油腻之物,擦脸时也不要触碰病处,眼内肿胀很快会自行减退。”
小妓们又搬来一只椅子,笑嘻嘻地去拉季鸿,推推搡搡让他去坐:“你来,你来,坐这个,我们给你唱曲子听。公子喜好听甚么曲儿,我们都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