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龙胆泻肝汤[第1页/共6页]
这东西实在响,还带着覆信儿,余锦年也被吓了一跳,墨迹都歪了一条,门外季鸿闻声动静,快步到了门前:“锦年?”
余锦年收回视野,一扭头,看到季鸿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本身,他猜疑一阵,才想明白此人又在研讨计算甚么,只幸亏袖里捏捏他的手,叹了口气道:“又多想甚么?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阿鸿,你我都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余锦年笑怔住。
余锦年在床前把了脉,细细地问了来龙去脉,才说:“店主说得是,怪力乱神不成语。既是病,自当以病来治,断没有求神告佛就能病愈的。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痛痒也是常情,好好医治便是。”
赫连直带来的征北军最没形状,他们是前锋,杀敌最多,也死得最多。死伤在他们眼里都是家常便饭了,同帐战死了,旁的人抄起他们的刀来持续上,多砍几个头颅讨赏,就算是替他们尽忠尽孝了。
天子巡按为他牵马,国公世子帮他擎缰。余锦年坐在鞍上,顶着满肩金晖,深觉比金榜落款还要对劲。医铃跟着马背颠簸嗡嗡地动响,这铃儿有特别构造,小小一只,能传得很远,街坊四邻都暴露头来瞧一瞧。
余锦年看着下头人把余旭的尸身抬出去,草席一卷,不知要扔去何方,讨逆军不在乎死的这个是谁,总之是叛军,叛军就该有个叛军的了局。余锦年关究还是没忍住,掏了一锭小银子,让他们悄悄在城外挖个坑,埋了。
老太太听闻余家爹娘早已亡故的动静,一时有些怔忪,她恍忽着松开余锦年,捧着医铃忍痛到了窗前,又点头笑了笑,对着长空感念涕零道:“梦仙,梦仙啊!你原是逃了出去的……好啊,你的儿子,也有你普通的回春圣手,谢家的医术没有失传!”
兵乱在前,本年的春节是必定过不好了, 能混得余锦年亲手包的一锅萝卜馅儿饺子, 喝上几口热酒, 一碗肉骨汤, 就凑拼集合守岁了。
……
余锦年本身还是不太敢骑马,特别季鸿这匹,看着高大凶恶,但他敬慕季鸿,慕得连他的马都感觉似仙马下凡,漂亮非常。
季鸿看少年鹄立在衙前,望着拖载尸首的板车如有所思,久久不回神,贰内心一沉,感觉腰佩的御剑烫手。这剑上蒙了无数鲜血,剿杀余旭的号令也是他下的,可那余旭即使是肮脏放肆,令他恨之入骨,却到底是余锦年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亲缘。
余锦年背着药箱进了老太太的屋子,房里炭火烧得足,一只八哥儿叽叽喳喳地在笼里叫喊,老太太“哎哟哎哟”地哼着,慌得一旁的孙媳不知该揉捏那里好。
余锦年道:“乃是腰缠火丹。”他坐下来,提笔组方,“老夫人大哥体弱,有些气血虚本是普通。想着应是先前出门时人多眼杂,沾了那里的病气,且老夫人脾气烈些,易生肝火,这才化了湿热蕴出毒,致负气血虚而呆滞,经络梗阻而痛。”
妙手回春的神医梦仙,如昙花一现般呈现在大夏国土上,又转眼即逝,只留下些许似真似假的缥缈传说,仿佛她真是医仙渡劫来世。但梦仙虽走了,却留下了余锦年,季鸿的视野在他身上深深呆滞――一样是药到病除的小神医呀!是他此平生都将悉心庇护的珍宝。
也是奇特,这一群的人,各个儿都是达官贵族,有通天的本领,拗起来谁也不信,连天子都只能对他们点头笑叹的主儿,却都惊骇受了伤挨余锦年的骂。闵雪飞更是栽他手里太多回了,回回疼得撕心裂肺的,还要一边被扎针灌药,一边听小余大夫喋喋不休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