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木槿花羹[第4页/共5页]

这些鸡都是自家散养的土鸡，肥嫩却不肥腻，肉质看来还不错。而所谓三吃，便是一只鸡做出三种吃法，至因而哪三种却没有牢固的路数，则要看作菜的人的表情了。因为外头的都是些做惯了粗活的匠人，对食品的要求不比县城中人详确，更多是寻求腹中的饱涨感，余锦年的设法是一半白斩一半红烧，而剩下鸡头鸡爪及大骨架则持续炖汤。

大师私底下本就在传，吴婶娘家男人能发财是因为请到了真财神爷镇宅，再看本日如此做派，更是对此事坚信不疑，纷繁鼓起斗志，筹算抛梁时要抢得更多喜果以沾沾财气。

季鸿错愕地含着一颗花生，跟着余锦年背面走进了厨间地点的西屋。

季鸿低头看了身边少年一眼，见他仿佛跟甚么负气似的微微捏动手指，这几日他见惯了少年的笑容，现在看到少年活力的模样竟也感觉挺风趣的。

“锦年！”

灶里头已经燃上了火，中间木盆里摆着清理好的整鸡与猪肉，余锦年蹲下来将鸡与肉提起来检察了一番，确认都是新宰杀的鲜物。刚才在院中他察看了一下，角落里有大抵三四张叠起来的木桌，想应是早晨待匠用的，这每张桌上总得菜品划一，有荤有素才行。

这回余锦年还没伸手，身边就有道身影往前站了半步，扬起了袖子。只见季鸿悄悄踮了下脚，就从半空中捞到了甚么，他还没展开手掌，余锦年立即眉开眼笑地扑上来，直问他抢到了甚么。

问了人，都说这位道长是有真本领的，画符祛邪、捉鬼定宅、收场做醮，样样精通，且云游四方归期不定，这日吴婶娘家的能将他请来，是沾了大福缘的机遇。

季鸿被扑得向后一踉跄，甚是无法地把手里东西伸出来――是一对染了红点的喜花生。

下头屋仆人乐呵呵道：“都要！都要！”

吴婶娘想了想，之前在一碗面馆仿佛也没见过此人，因而笑笑说：“……大抵是帮厨罢。”

熊孩子两脚扑腾着，抬起眼想乞助，却正对上季鸿淡淡的仿佛要把人冻成冰柱的视野，顿时嗷嗷告饶：“不敢了不敢了！还给你嘛！”说着便摆脱开，将东西往余锦年手里塞去，撒腿就逃窜。

这一看不要紧，季鸿两脚湿透地站在菜盆边上，一脸严厉地盯动手里的芹菜，然前面无神采地“咔嚓”一声，拦腰掰断了，以后顺手将芹菜带叶儿的那半段扔在簸箩里，只拿剩下一小段芹菜梗去洗。

“……”余锦年无语了半晌，刚想开口。

此时梁上的匠人晃了晃怀里的簸箩，簸箩里头是些糖果子、喜花生、糍粑、馒头之类的，便是即将倾抛的喜果了，都是意味吉利快意的东西，那匠人抓起一把往下抛来，笑容满面地喊着吉利话：“来咯！先抛一个金银满箱！”

“你如何来了，我正向道长借――”

余锦年也说：“既然不成泄漏，那就不问了吧。叨教道长，可否借我一笔一纸，好与仆人家列张席面票据？”

此时，这位道长正在东屋正坐上落拓地品茶，怀里斜揽着一柄刻着阴阳太极图的拂尘，而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四十不足的男人，护着用细麻布包扎着的左手，不断地朝道长祭奠，嘴里念念有词。

余锦年看了看脚边簸箩里，已经有很多死不瞑目标菜了，比方扒得只剩下一丢丢黄嫩菜心的明白菜，揉搓得花头都掉了的椰菜花，坑坑洼洼的萝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