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盏蒸[第2页/共5页]
“嗐,别提了!”老农长叹一声,苦着脸摇了点头,与他侃起来,“头阵子老夫我闹了场小病,在家里歇了一日,可地里菜都收了,多搁一日都得不新奇,因而我那老婆子便代我进城来卖菜。菜倒是卖光了,可谁承想,那光天化日的,竟有个小毛贼抢走了我老婆子的钱囊!唉……你说我们辛辛苦苦犁那三分地,到头来却被人偷了个精光!我们这有冤无处诉,可不得今后谨慎着点儿?”
老农喝了一口酸甜适口的酸梅饮子,井水镇过的瓷碗拿在手中沁着丝丝的凉意,却并不似冰那般伤人,感觉胸中烦热顿时消逝了一半。一入了夏,很多铺子都开端卖饮子,但和此时手中这一碗比起来,就总感觉那些差了点甚么,他说不上来,只感觉饮得痛快,便三两口喝洁净了,谢过了余锦年,以后拍了拍衣裳上的泥,无可何如道:“上头的官儿再短长,也抓不完这天底下的贼哪!我们这一两三文钱的小事,哪能劳动那些大人物。”
“这不值钱,是家门前树上结的,多得很,一抓一嘟噜!人如果不吃,没几天可就全让那鸟给叨光了!”
余锦年叫自家伴计帮手把买下的菜都提到后厨,又叫他们打一碗酸梅汤来给老伯解渴,本身则帮着将担子提到那老伯的肩头,口中迷惑道:“我倒是传闻西城外头新上任了一名京畿少尹,非常雷厉流行,西边三县俱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仿佛有夜不闭户的好民风了。”
既然来了这肉行,便顺道也买些其他,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金幽汀里氛围分歧平常,家里那些小丫环们昔日里一个个儿都活泼得不可,偌大个园子,端赖她们打打闹闹才感觉有些人气儿。这些日子小丫环们都噘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采,让人难能不在乎。
余锦年愣了下,反问道:“你如何晓得三余楼,你去过了吗?”
余锦年品着新上来的花茶,道:“真,真得不能再真了。那薛定还是我亲手治的,总不至于我没事前在脸上弄个斑,跑去将他刺伤了,再花心机给他治好,我是闲的蛋疼么?”
“甜瓜苦瓜小王瓜,茄儿韭儿小葱儿……”
经他这么一提示,余锦年才恍然记起来——本来这位喜食羊肉的朱紫,竟然是那位威名赫赫的卢将军。
“……”严荣忽地一哑,支吾几句,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管我如何晓得。”
余锦年迷含混糊地买了一堆东西归去,本日与严荣一番话,看着仿佛没甚么大事,可细细一想又桩桩都不算小,充足他揣摩一阵子的了。因而直到进了三余楼,才发明本身忘了买粽叶,只得再叫伴计去跑一趟。
余锦年本来要走的,又回过甚来问他:“除了我,另有旁人烦你啦?”
“……”严荣正策画该如何办,听这一句,气得被茶水噎住,“余锦年!你究竟哪句是真?”
昨日店里伴计传话到金幽汀,道是有朱紫派了家里仆妇过来,说想明儿个下午在三余楼给家中小儿办诞辰宴,还特地定了盏蒸和杂羹,其他诸菜没甚么要求,叫店家本身看着筹办。这盏蒸和杂羹俱是西北菜色,夏京鲜少有人爱吃这个,更不提是在朗朗夏季来吃了,因着两道菜乃是用羊肉做的,有温补之功。
余锦年用手掂了掂老农的菜,瓜儿茄子水灵灵又新奇,并且沉甸甸的都非常称手,一看便都是经心打理的好东西,比某些摊子上的歪瓜裂枣强多了,因而非常大气地摸出了几粒碎银珠,也没还一分钱的价,径直将他这两大担子的菜全数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