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一合酒[第3页/共5页]
这道黄金瓜须得用瓦罐焗着才气好吃,他先是用小油刷在瓦罐的底部涂上一层油,然后将白胖蒜瓣丢出来铺作一层,上面撒些肉蔻、白芷、香叶和葱段姜片等物,既是起到了调味的感化,又各有些暖煦散寒等等不一的服从,最后才将切成船儿状的连皮南瓜瓣反铺进沙锅里,再插手盐酱和少量的水。
余锦年将热烫烫的茶壶放在男人手边,笑了笑说:“很冷吧?这是桂花梅子茶,酸酸甜甜的非常适口,稍饮一些既能暖肠也能开胃。”顿了顿,又持续说,“下中午候实在是冒昧了,摘了店主的桂花。原是家里丫头年纪小,吵着想要两朵,这不,已经罚过她了。”
小丫头听话地搬了张小杌子坐在门口,还真像模像样地干起了活。
正揣摩着,穗穗拉了拉他的袖子,巴巴眨着眼睛问:“小年哥,晚食吃甚么呀?”
余锦年还是没有放手,刚强地说:“既然来了,不若留下来吃顿晚餐罢?菜已经在锅里了,本来就是要接待你的。再说季公子既是程伯家世侄,也算是那院子的店主了,我们摘了院里的桂花,理应赔罪报歉的。”
见余锦年如此笃定,穗穗低头思虑了不大一会,便接过糯米碗,哒哒地跑去二娘房间,谨慎翼翼地将瓷碗摆在床头,又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头,念了几句“菩萨保佑”,这才爬上|床,蜷在二娘身边睡了。
所谓黄金瓜,就是南瓜,因过油煲熟后光彩金黄而为名,听这菜名便知里头首要食材是大蒜和南瓜了。大蒜能温中健胃,南瓜能补中益气,他想起在桂花树下遇见的男人,虽是有谪仙之姿,但委实太清冷倦怠了些,靠近了也仿佛没甚么温度,面色唇色也都很淡,便猜想他许是有脾虚气弱的不敷,因而就拟出了这道菜。
“……锦年。”男人将他的名字在唇齿间渐渐碾磨一阵,蓦地一笑,“好名字。”
男人沉着道:“不早了,已酉时过半。”
因而转进厨房重新泡茶。
余锦年也拿了个筐,剥起蒜来。
还没到前堂,就闻声本来应当热热烈闹的门面很有些鸦雀无声之意。
季鸿点头:“恰是。”
余锦年内心迷惑,这是来了个甚么短长的人物,部下同时挑起了隔帘。
“……”余锦年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但既然是客,又岂有不迎的事理,因而浅笑着走了出来,“你来了?”
但这类误觉很快就被他清出了脑袋,或许人家只是在看隔帘上的斑纹呢。
余锦年看他两手半藏在袖中,十指当真是白净苗条,指间有个并不起眼的笔茧。眼下天气渐晚,虽有露气满盈但还不算太凉,此人却比下午初见时多加了一件深烟色的披风,让余锦年这等小火炉体质的人看了顿觉闷热。
他轻笑着,就面不改色地把好大一口锅扔到了穗穗头上,躲在帘子背面盗偷窥望的穗穗的确要气上了天,也不晓得是谁兜了满满一袖子的花儿!
穗穗指着前堂:“凶巴巴的那小我!”
二娘掩着嘴悄悄笑着,昂首瞥见余锦年出去了,也讽刺他道:“你们两个小贼,又去那里疯野了?”
说话间,余锦年手头的蒜也剥好了,各个白胖饱|满,也就不睬穗穗了,回到厨房起锅起灶,至于穗穗向二娘汇报早晨要吃“镇柱油圆”和“陆姨香肝”的事儿,他可就管不着了。
见男人终究点了点头同意留下来,余锦年也暴露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嘱他“在这里不要走,等会菜就烧好了”,说着又给他添上热花茶,才回到后厨忙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