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草莓酸酪[第2页/共5页]
被大庭广众扣上了“肾虚”帽子的季公子淡然地饮下一口清甜茶水,端坐之姿萧萧肃肃,白杯玉手,举止端宁,仿佛贵家之风,他定定地看着杯中漂泊的茶梗,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季某……无家可归了。”
“说是粥,实在也是药罢。”季鸿眉心悄悄一皱,“你还懂医理?”
明白瓷的盘子孤零零卧着几只黄雀,余锦年灵机一动,便又快手快脚地烫了几根小青菜,绕着白盘摆上一圈,倒是营建出了一个“黄雀衔枝”的意义来。
季鸿往中间侧了侧,见少年将扑畴昔的穗穗揪下来,放在手边的小凳上,又从中间拽来一碟小食。穗穗眼睛一亮,抓起一只金鱼炸饺看了看,嗷呜一口吃掉了大大的金鱼尾巴,舔尽了嘴边的糖渣,才慢悠悠晃着脚丫说:“唔……小年哥呀,那小我站那边干甚么呐?”
王姓花贩心对劲足地走出一碗面馆,牵着他那头被人围观了一上午的傲娇灰驴。季鸿望他走远了,心下想到了甚么,低道:“那道神仙粥……”
余锦年既不喜好牡丹芍药之类繁华都丽的,也不热中平淡素雅的菊兰之属,反而是迎春、海棠、小蔷薇一类活泼娟丽的花更入得他的眼,故现在早一瞥见花贩车上的茑萝松便拔不动腿,想弄两盆在后院里栽种。
他取来之前买来的豆干,以及新下的菰笋,和萝卜、香蕈一起切丝,新敲的核桃仁用勺背碾碎,以后就拿出泡软的腐皮,这是要做一道素黄雀。
补到某页,季鸿嘴角的弧度垂垂地凝固下来,心中疑道, 二哥季延的诗作怎会也在这上头?
乌黑的粥,鲜红的枣,洒金的桂花,舀一勺入口,即便没有枣花蜜,熔化在喉舌间的气味也充足甜糯,勾出了季鸿沉寂好久的胃口。待余锦年跑回厨房拿来枣花蜜时,惊奇地看到男人已经将那一整碗山药羹给喝完了,连碟中的金鱼糖饺也吃掉了好几只。
余锦年皱起眉,这话如何越听越不对劲了呢。他在一碗面馆这几月来,并未决计掩蔽本身会医术的事情,邻里街坊偶尔有个头疼脑热却因百般启事没法延医时,常常会来敲面馆的门,但大多是面色仓促的,抑或者焦头烂额,乃至有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的。
他端着这道素黄雀出去,还烹了壶清爽除烦的薄荷沁饮,就是绿茶与薄荷、花蜜冲调出来的茶饮子。
一听如此,小厮立即变得蹑手蹑脚:“哦!晓得了许嬷嬷!”
闻声哐哐哐――,只三下,最后一只敲歪了,那不听话的核桃打着滚跑了出去,季鸿伸手就去追。余锦年也哈腰,把那没长眼的逃命核桃君一把捞起来,笑眯眯递还畴昔,同时道:“做了道素黄雀,你们尝尝?”
余锦年心有不甘地点点头,但这一点点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只素黄雀下肚,便又表情轻松起来。
打发了穗穗去送瓜子果仁,余锦年当下就钻进了厨房,要给阿谁不高兴的冰块精做个别的花腔。
就如同那日给了马车中的花娘几颗果脯般,他也抓了一碟瓜子核桃、一碟冬瓜糖与蜜橘皮,筹算送给季鸿打零嘴。
这一全部上午,季鸿便像一个浅显门客普通坐在店里,看着来交常常的人,听着热热烈闹的扳谈,看世人面前的碗盈了又空、空了又满,看少年时而跑出来热忱地号召,满足着分歧客人的奇特需求,端出一碗碗看似一样却又不太不异的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