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年竹马[第2页/共3页]

宁祁抓在钟意手背上的手一捏，迫使钟意拿稳了金弓，“弓抓稳了，脚往前一些，迈弓步。”

宁祁的手臂一缩，一把将钟意扯了返来，持续从背面环住钟意的身子，把卷云金弓塞回了钟意的手内心头，“我不是说了要教你习箭的么，你在中间干瞧着，不觉着闲的难受么？”

东风缓缓轻柔，拂过钟意额前的碎发，轻微的瘙痒。

宁祁收了手，站在钟意的身后，赞道：“很好，手要稳，绝对不能抖，再来。”

宁祁抬起手，手掌往外去弹了弹，“归去吧。”

宁祁的嗓音在耳边迟缓而又降落地响着，一点一点与钟意影象中曾有人说过的话语重合在一起。

“女子的手柔滑，你习箭之时，还是要戴上扳指，不然磨破了手指，我但是要舍不得。”

“放！”

钟意抬眸看了一眼宁祁，从箭壶里头取了箭搭上弓，然后举弓，对准。

箭尾的白羽悄悄颤着，箭尖入靶的声音在耳边沉又重，直直穿破了耳膜透过每一寸神经，一向到底，惊扰了心底最深处埋藏的回想。

“噔！”

褐色的扳指套上钟意的手指，不是金银，也不是玉石，钟意看动手上褐色的扳指，悄悄的手指上抚了抚，是熟牛皮做的扳指。

“做甚么去？”宁祁转过身来问道。

宁祁低下头来看向钟意，俊朗的面庞映着天涯的春阳，光辉刺眼，“如何样，这回是不是比之前更明白一些了？”

钟意的视线缓慢垂下，倒是抿着唇笑了笑，神采自如地撇回了头去，“是将军教得好。”

【野丫头，等我返来找你。】

【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安闲，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嗖！”

宁祁的低喝声在耳边响起，帮着钟意一起勾弦的手猛地一松，羽箭破空飞射直脱靶心。

宁祁的神采平常，语气亦是暖和不失礼数，只是钟意看着宁祁这个较着像是赶苍蝇的手势，呃……

钟意依言，取了箭搭上弓，叫宁祁掌在本身的手上，遵循宁祁方才说的拉弓，射箭。

下人仓促清算走残破的箭靶子又换上新的，宁祁缓缓松开钟意转头去看了一眼云氏，道：“那些繁文缛节没甚用处，且先放着，本将本日想教夫人练箭，你……”

【射箭之时，身法当朴重，勿缩颈，勿露臂，勿哈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此为要旨，即尽善矣。】

钟意扯了嘴角笑了笑，“将军，妾身分歧适……”

利剑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噔”的一声闷响，羽箭直中了靶心，钟意直直地看着前头箭靶的红色圆心，面前俄然一阵恍忽，一座裹了兽皮粗陋扎成的草箭垛子与院中的兵部军给精制的箭靶缓缓重合，有一个膀大腰圆的人影裹着甲胄，挑着眉毛对劲洋洋又趾高气扬地一箭射中了靶心，嘴里可贵冒出了两句书里文绉绉的话来。

真是更加难堪了。

宁祁看着，便走到钟意的身后再次抓牢了钟意的手握弓教习，抓着钟意的手摆正了姿式，道：“你的手在放箭的时候没抓稳，再来。”

下颌的线条结实冷峻，麦色的肌肤五官英挺，带着男人阳刚的俊朗，这应当是一张从小到多数让人多看了就想要沉迷的脸吧。

【你个丫头电影人野的跟个小子似的，皮倒是嫩的很，喏，本将军大发慈悲，这个扳指借你使使，是熟牛皮做的，你谨慎着点儿，可别给我弄坏了！】

春意明丽，阳光刺眼，光影交叉的恍忽之间，钟意面前的红色靶心垂垂模糊恍惚，有点点波光悄悄闲逛，一点一滴会聚成边城郊野的潺潺河道，一个裹着甲胄的胖将军举着一根树枝指指导点地教着一个穿戴布衣的肥大女孩儿练着拳脚，仰着脖子狠狠嘲笑着女孩儿人瘦力小，然后再一遍一遍切身树模，耐烦地将脱手的要点讲于女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