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家财狠婿妒侄 廷亲脉孝女藏儿[第3页/共8页]
刘员外听罢如梦初觉,如醉方醒,内心感激着女儿。小梅又叫儿子不住的叫他“爹爹”,刘员外听得一声,身也麻了。对妈妈道:“元来亲的只是亲,女儿姓刘,到底也还护着刘家,不肯顺服张郎把兄弟坏了。本日有了须生儿,不致绝后,早则不在绝地上安坟了。皆是孝敬女所赐,老夫怎肯知恩不报?现在有个买卖:把家私做三分分开:女儿、侄儿、孩儿,各得一分。大师各管家业,和蔼过日子罢了。”当日叫家人寻了张郎家来,一同引孙及小孩儿拜见了邻舍诸亲,就做了个分炊的筵席,尽欢而散。
诗曰:
话说元朝时,都下有个李总管,官居三品,家业巨富。年过五十,未曾有子。闻得枢密院东有个算命的,开个铺面,算天灾福,无不奇中。总管试往一算。于时衣冠满座,多在那边侯他,顺次推讲。总管对他道:“我之禄寿已不必言。最要紧的,只看我有子无子。”算命的推了一回,笑道:“公已有子了,如何哄我?”总管道:“我实未曾有子,以是求算,岂有哄汝之理?”算命的把手掐了一掐道:“公年四十,即已有子。本年五十六了,尚说无子,难道哄我?”一个争道“实未曾有”;一个争道“决已有过”。递相争论,同座的人多惊奇起来道:“这如何说?”算命的道:“鄙人不会差,待此公自去想。”只见总管沉吟了好一会,鼓掌道:“是了,是了。我年四十时,一婢有娠,我以职事赴上都,到得归家,我妻已把来卖了,今不知他去处。若说‘四十上该有子’,除非这个原因。”算命的道:“我说不差,公命不孤,此子仍当归公。”总管把钱相谢了,道别而出。只见适间同在坐上问命的一个千户,也姓李,邀总管入茶坊坐下,说道:“适间闻公与算命的所说之话,小子有一件狐疑,敢问个明白。”总管道:“有何见教?”千户道:“小但是南阳人,十五年前,也未曾有子,因到都下买得一婢,却已先有孕的。带得到家,吾妻适也有孕,前后一两月间,各生一男,今皆十五六岁了。适间听公所言,莫非是公的令嗣么?”总管就把婢子面貌年齿之类。两相诘责,无一分歧,因此两边各通了姓名,住址。大师说个“容拜”,各散去了。总管返来对妻说知其事,妻当日悍妒,做了这事,现在见夫无嗣。也有些惭悔哀怜,巴不得是真。
若非孝女关疼热,毕竟刘家有后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必是前非,非常冤业。
那妈妈同刘员外已后起家,到坟上来。员外问妈妈道:“他们想已到那边多时了。”妈妈道:“这时张郎已安排得齐划一整,同女儿也在那边等了。”到得坟前,只见静悄悄地绝无影响。看那坟头已有人挑些新土盖在上面了,也有些纸钱灰与酒浇的湿土在那边。刘员外内心明知是侄儿引孙到此过了,用心道:“谁曾在此先上过坟了?”对妈妈道:“这又捣蛋!女后代婿未曾来,谁上过坟?难道别姓的来不成?”又等了一回,还不见张郎和女儿来。员外等不得,说道:“俺和你先拜了罢,知他们几时来?”拜罢,员外问妈妈道:“俺老两口儿百年以后,在那边安葬便好?”妈妈指着高冈儿上说道:“这答树木长的似伞儿普通,在这地点安葬也好。”员外叹口气道:“此处没我和你的分。”指着一块下洼水淹的绝地,道:“我和你只好葬在这里。”妈妈道:“我每又很多钱,凭拣着好的地点,怕不是我们葬?如何倒在那水淹的绝地?”员外道:“那高口有龙气的,须让他有儿子的葬,要图个后代畅旺。俺和你没有儿子,谁肯让我?只好剩那绝地与我们安骨头。老是没有后代的,不必好地了。”妈妈道:“俺怎生没后代?现有姐姐、姐夫哩。”员外道:“我可忘了,他们还将来,我和你且说闲话。我且问你,我姓甚么?”妈妈道:“谁不晓得姓刘?也要问?”员外道:“我姓刘,你可姓甚么?”妈妈道:“我姓李。”员外道:“你姓李,如何在我刘家门里?”妈妈道:“又好笑,我须是嫁了你刘家来。”员外道:“街上人唤你是‘刘妈妈’?唤你是‘李妈妈’?”妈妈道:“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车骨头半车肉,都属了刘家,如何叫我做‘李妈妈’?”员外道:“元来你这骨头,也属了俺刘家了。这等,女儿姓甚么?”妈妈道:“女儿也姓刘。”员外道:“半子姓甚么?”妈妈道:“半子姓张。”员外道:“这等,女儿百年以后,可往俺刘家坟里葬去?还是往张家坟里葬去?”妈妈道:“女儿百年以后,自去张家坟里葬去。”说到这句,妈妈不觉的鼻酸起来。员外晓得有些省了,便道:“却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