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宝相术动名卿 郑舍人阴功叨世爵[第4页/共6页]
吵嘴清楚造化机,那个会解劫中危?
木匾高悬,纸屏横挂。壁间名画,皆唐朝吴道子丹青;瓯内新茶,尽山居玉川子佳茗。
那舍人北边出身,从小晓得些弓马;今在批示家,带了同往蓟州任所,广有了得的西席,日日教习,一发熟娴,批示更加喜好;何况做人和蔼,又凡事老成谨慎,百口之人,无不相投。批示已把他名字报去,做了个应袭舍人。那批示在巡抚标下,甚得巡抚之心。年关累荐,调入京营,做了游击将军,连家眷进京,郑舍人也同往。到了京中,骑在高头骏顿时,瞥见街道,想起昔日之事。不觉凄然泪下。有诗为证:
话说唐德宗朝有个秀才,南剑州人,姓林名积,字善甫。为人聪俊,广览诗书,九经三史,无不晓得。更兼用心梗直,在京师大学读书,给假回家,奉养母亲之病。母病愈,不免再往学中。免不得暂别母亲,相辞亲戚邻里,教当直王吉挑着行李,迤逦进步。在路但见:
此本话文,叫做《积善阴骘》,乃是京师老郎传留至今。小子为何重宣这一遍?只为世人贪财好利,见了别人钱钞,味着心就要起发了,何况是失下的?一发是应得的了,谁肯轻还本主?不知冥冥当中,阴功极重。以是裴令公相该饿死,只因还了玉带,厥后出将入相;窦谏议命主绝嗣,只为还了遗金,厥后五子落第。其他小小报应。说不尽很多。现在再说一个一点善念,直到得脱了穷胎,变成贵骨,就与看官们一听。方知小子劝人做功德的说话,不是没来源的。
你道这件事出在那边?国朝永乐爷爷未登帝位,还为燕王。当时有个相土叫袁柳庄,名珙,在长安酒坊。遇见一伙军官打扮的在里头吃酒。柳庄把内里一人看了一看,大惊下拜道:“此公乃真命天子也!”其人摇手道:“休得胡说!”却问了他姓名去了。明日只见燕府中有懿旨,召这相土。相土朝见,昂首起来,恰是昨日酒馆中所遇之人。元来燕王假装了军官,与同保护数人出来微行的。就密教他细心再相,柳庄相罢称贺,今后燕王决了大计。厥后靖了内难,乃登大宝,酬他一个三品京职。其子忠彻。亦得荫为尚宝司丞。人多晓得柳庄神相,却不知其子忠彻传了父术,也是一个百灵百验的。京师权贵公卿,没一个不与他来往,求他风鉴的。
善甫厥后位至三公,二子历任显宦。前人云:“积善有恶报,积恶有恶报。积善之家必不足庆,作歹之家必不足殃。”恰是:
阴功获福向来有,始信时名不浪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到了家门口,张都管留兴儿在外边住了,先出来报与家主郑批示。郑批示见有了衙门,不堪之喜,对张都管道:“这事全亏你无能得来。”张都管说道:“这事全非小人之能,一来仆人福荫,二来遇个恩星,得有本日。若非阿谁恩星,不要说仆人官职,连小人道命也不能勾返来见仆人了。”郑批示道:“是何恩星?”张都管把登厕失了银子,遇着兴儿厕版上守了一夜,原封还他,重新至尾,说了一遍。郑批示大惊道:“天下有如许义气的人!现在此人在那边?”张都管道:“小人不敢忘他之恩,邀他同到其间拜见仆人,见在内里。”郑批示道:“正该如此,快请出去。”
京华重忆主情面,一见袁公便起惊。
暗施阴德天神助,一举落第耀姓名。
张客人茶坊吃茶。茶罢,问茶博士道:“其间有个林上舍否?”博士道:“上舍姓林的极多,不知是阿谁林上舍?”张客说:“贯道斋,名积字善甫。”茶博士见说:“这个,便是个好人。”张客见说道是好人,心下又放下二三分。张客说:“上舍多年个远亲,不相见,怕忘了。若来时,相指引则个。”正说不了,茶博士道:“兀的出斋来的官人便是。他在我家寄衫帽。”张客见了,不敢冒昧。林善甫入茶坊,脱了衫帽。张客方才向前,看着林上舍,唱个喏便拜。林上舍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何拜人?”当时林上舍不识他有甚事,但见张客簌簌地泪下,哽咽了说不得。歇定,便把这上件事一一细说一遍。林善甫见说,便道:“不要慌。物事在我处。我且问你则个,内里有甚么?”张客道:“布囊中有锦囊,内有大珠百颗。”林上舍道:“多说得是。”带他到安息处,取物交还。张客瞥见了道:“这个便是,不肯都得,但只觅得一半,归野生膳长幼,感戴恩德不浅。”林善甫道:“岂有此说!我若要你一半时,须不沿路粘贴手榜,交你来寻。”张客再三不肯都领,甘心只领一半。林善南坚执不受。如此数次相推,张客见林上舍再三再四不受,感戴洪恩不已,拜谢而去,将珠子一半于市货卖。卖得银来,舍在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