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观设辇度亡魂 开封府备棺迫活命2[第6页/共9页]
这本话文,凡是道流,俱该猛省!
西山符箓最高强,能摄生人岂度亡?
这吴氏正待与知观欢会,吃那一惊也不小,同丫环两个抖做了一团。只见锣声已息,大门已关,料道知观已去,略略放心。达生用心走出去问道:“方才赶贼,娘吃惊否?”吴氏道:“贼在那边?如此大惊小怪!”达生把这只鞋提了,道:“贼拿不着,拿得一只鞋在此,明日须认得出。”吴氏已知儿子用心炒破的,更加急恨,又不好说得他。而后,知观不敢来了,吴氏想着他吃惊,好生过意不去。又恨着儿子,要筹议计算摆布他。却防备着儿子,也不敢再约他来。
又有诗咏着刘达生云:
太素过了几时,想着吴氏前日之情,业心不竭,再到刘家去探听,乃知吴氏已死,好生感慨。而后恍恍忽惚,合眼就梦见吴氏来与他交感,又偶然梦见师父来争风。染成遗精梦泄痨瘵之病,未几身故。太清此时已自娶了老婆,闻得太素之死,自叹道:“本日方晓得家不该如此破戒。师父胡做,必致杀身,太素略染,也抱病死。还亏我当日幸运,未曾有半点事,若不然时,我也一贯做枉死之鬼了。”自此安守本分,为良民而终。可见报应不爽。
先人有诗咏着黄妙修云:
随出票唤西山观黄妙修的本房道众来领尸棺。观中已晓得这事,推那太素、太清两个道童出来。公人领了他进府堂,府尹抬眼看时,见是两个斑斓少年,内心道:“这些削发人勾引人家少年后辈,遂其淫欲。这两个仙颜的,他日必更累人家妇女出丑。”随唤公人押令两个道童领棺埋讫,即令还归俗家父母,永久不准入观,讨了收管回话。其该观羽士另行申敕,不题。
却说那夜黄知观吃了这一场亏,香喷喷一身衣服,没一件不肮脏了。闷闷在观中洗净整治,又是嘴唇跌坏,有好几日不到刘家来走。吴氏一肚子愤恨,正要见他分诉筹议,却不见到来,又想又气。一日,知观叫道童太夙来问信。吴氏对他道:“你师父想是着了恼不来?”太素道:“怕你家小官人短长,故此遁藏几日。”吴氏道:“他日里在书院中,到不如白天请你师父过来筹议句话。”那太素是个十八九岁的人,晓得吴氏这些行动,也自丢眉丢眼来挑吴氏道:“非常师父不得工夫,小道童权替遭儿也使得。”吴氏道:“小主子!你也来调戏我,我对你师父说了,打你下截。”太素笑道:“我的下截须与大娘下截普通,师父要用的,料舍不得打。”吴氏道:“没廉耻小主子,亏你说!”吴氏一见他斑斓,动火久了,只是还嫌他小些,现在却长得好了,见他说风话,不觉成心,便一手勾他拢来做一个嘴,伸手去模,太素此物翘然,却待要扯到床上干那话儿,不匡黄知观见太素不来,又叫太清来寻他,到堂中叫喊。太素听声音,恐怕师父晓得责怪,仓猝住了手,冲散了功德。两个同到观中,回了师父。
一个是未试的真阳,一个是惯偷的熟行。新簇簇小伙,偏是这一番极景堪贪;老辣辣淫精,更有那非常骚风自快。这里小和尚且冲头水阵,由他老羽士拾取下风香。
过了两日,倒是亡夫忌辰。吴氏心生一计,对达生道:“你可先将纸钱到你爹坟上打扫,我随后备着羹饭,抬了轿就来。”达生内心想道:“忌辰何必到坟上去?且何必先要我去?此必是先打发了我出门,自家暗里到观里去。我且应允,不要说破。”达生一面对娘道:“这等,儿子自先去,在那边等待便是。”口里如此说了,一径出门,却不走坟上,一向望西山观里来了。走进观中,黄知观见了,吃了一惊。你道为何?还是那夜吓坏了的。定了性,问道:“贤甥何故到此?”达生道:“家母就来。”知观内心怀着鬼胎道:“他母子两个几时做了一起?若公然他要来,岂叫儿子先到?这事又蹊跷了。”似信不信的,只见观门外一乘轿来,抬到跟前下了,恰是刘家吴氏。才走出轿,猛昂首,只见儿子站在面前,道:“娘也来了。”吴氏那一惊,又出不料,内心道:“这朋友如何先在此?”只得捣个鬼道:“我想本日是父亲忌辰,必得符箓超拔,故此到观中见你娘舅。”达生道:“儿子也是这般想,忌辰上坟无干,不如来央娘舅的好,以是先来了。”吴氏好生挟恨,却没奈他何。知观也免不得陪茶陪水,冒充儿写两道符箓,通个意旨,烧化了,却不便做甚手脚。乱了一回,吴氏要打发儿子先去,达生不肯道:“我只是跟着娘轿走。”吴氏不得已,只得上了轿去了。枉驰驱了一番,一句话也不说得。在轿里一步一恨,这番决意要就义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