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观设辇度亡魂 开封府备棺迫活命[第4页/共7页]
知观扑地把两扇门拴上了,冒充把令牌在桌上敲了两敲,口里不知念了些甚么,笑嘻嘻对吴氏道:“请娘子魂床上坐着。只要一件。亡魂虽召得来,却不过模糊影响,似梦里普通,与娘子无益。”吴氏道:“但愿亡魂会晤,一叙苦情,论甚无益无益!”知观道:“只好会晤。不能勾与娘子重叙常日被窝的欢乐,以是说道无益。”吴氏道:“法师又来了,一个亡魂,只指瞥见见也勾了,如何说到此话?”知观道:“我有本领弄得来与娘子同欢重乐。”吴氏失惊道:“那有这事?”知观道:“魂是空虚的,摄来附在小道身上,便好与娘子同欢乐了。”吴氏道:“亡魂是亡魂,法师是法师,这事如何替得?”知观道:“向来我们有这家神通,多少亡魂来附体相会的。”吴氏道:“却怎生好干这事?”知观道:“如有一些不象尊夫,凭娘子今后不信罢了。”吴氏骂道:“好巧舌的贼道,到会脱哄人!”知观便走去一把抱定,搀倒在魂床上,笑道:“我且权做尊夫一做。”吴氏此时已被哄动了兴,两个就在魂床上面弄将起来:
次日归家,情感不乐。隔数日,对妻侄梁鲲道:“夜来神将见怪,得梦甚恶。我大数已定,密书于纸,待请商日宣法师考照。”商日宣法师到了,看了一看,说道:“此非我所能辨,须圣童至乃可决。”少顷门外一村童到来,即跳升梁间,作神语道:“任道元,诸神庇护汝好久,汝乃不谨香火,贪淫邪行,罪在不赦!”道元深悼前非,叩首赔罪。神语道:“汝十五夜的说话说得好。”道元百拜乞命,愿从今改过改过。神语道:“现在还讲甚么?吾亦不欠汝一个奉事。当以尔为奉法门生之戒!且看你日前分上,宽汝二旬日日期。”说罢,孺子堕地醒来,懵然一毫不知。梁鲲拆开道元所封之书与商日宣看,内里也是“二旬日”三个字。
一夜人静后,达生在娘房睡了一觉,醒来,只听得房门响,似有人走了出去的模样。他是故意的,悄悄披了衣裳,走起来张看,只见房门开了,料道是娘又去做歹活动了。回身到娘床里一模,公然不见了娘。他也不出来寻,心生一计,就把房门闩好,又掇张桌子顶住了,自上床去睡觉。元来是夜吴氏正约了知观傍晚厥后,堂中灵座已除,专为要做这活动,床仍铺着,这地点反加些围屏,围得紧簇。知观先在里头睡好了,吴氏却开了门出来就他,两个颠蛮倒凤,弄这一夜。到得天气将明,起来放了他出去,回进房来。每常如此猖獗惯了,不觉得意。谁知这夜走到房前,却见房门关好,推着不开,晓得是儿子知风,老迈败兴。呆呆坐着,等他天亮,冷静的咬牙切齿的恨气,却无说处。直到天大了然,达生起来开了门,见了娘,用心失惊道:“娘如何反在房门外坐地?”吴氏只得说个谎道:“昨夜外边脚步响,恐怕有贼,以是开门出来看看。你却如何把门关了?”达生道:“我也见门开了,恐怕有贼,以是把门关好了,又顶得紧紧的,只道娘在床上睡着,如何反在门外?既然娘在外边,如侗不叫开了门?却坐在这里这一夜,是甚意义?”吴氏见他说了,自想一想,无言可答,只得罢了。内心想道:“这个孽种,须留他在房里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