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2[第4页/共7页]
潘甲自领了姚滴珠仍旧完聚。那姚乙定了卫所,发去放逐。拘妻签解,姚乙未曾娶妻。只见那郑月娥晓得了,大哭道:“这是我自要脱身泄气,形成此谋,谁知反害了姚乙?今我存亡跟了他去,也不枉了一场话把。”姚公心下不舍得儿子,听得此话,即便买出人来,诡名纳价,赎了月娥,改了姓氏,随了儿子做军妻解去。厥后遇赦回籍,遂成佳耦。这也是郑月娥一点知己不泯处。姑嫂两个到底有些厮象,徽州至今传为笑谈。有诗为证:
隔了一晚,次日,李知县升堂,正待把潘甲这宗文卷刊出备案,只见潘甲又来告道:“昨日领归去的,不是真老婆。”那知县大怒道:“刁主子!你累得丈人家也勾了,如何还不肯休歇?”喝令扯下去打了十板。那潘甲只叫委曲。知县道:“那衢州公文明白,你舅子亲身领回,你丈人、丈母认了不必说,你父母与你也当堂认了领去的,如何又有说话?”潘甲道:“小人争辩,只要争小人的妻,未曾要别人的妻。今明显不是小人的妻,小人也不好要得,老爷也不好强小人要得。若需求小人将假作真,小人甘心不要老婆了。”知县庄“怎见得不是?”潘甲道:“面孔颇类似,只是小人老婆相与之间,有好些分歧处了。”知县道:“你不要呆!敢是做过了娼妓一番,成分不比良家了。”潘甲道:“老爷,不是这话。不要说平常伉俪间私语一句也不对,至于肌体隐微,有好些分歧。小民气下高傲白,怎好与老爷说得?若公然是老婆,小人与他才得两月伉俪,就分离了。巴不得见他,莫非到说不是来混争闲非不成?老爷彼苍详察,主鉴不错。”知县见他说这一篇有情有理,大加骇怪。又不好自从断错,密密分忖潘甲道:“你且安闲,不要性急。就是父母亲戚面前,俱且胡涂,不成说破。我自有处。”
知县升堂,世人把上项事,说了一遍。知县缠了两年,已高傲白,问滴珠道:“阿谁拐你去的,是多么人?”假滴珠道:“是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不由分辩,逼卖与衢州姜秀才家。姜秀才转卖了出来,这先前人不知去处。”知县晓得事在衢州,隔省难以寻求,只要完事,不去根究了。就抽签去唤潘甲并父母来领。那潘公。潘婆到官来,见了假滴珠道:“好媳妇呵!就去了这些时。”潘甲见了道:“忸捏!也另有相见的日子。”各各认了然,领了归去。出得县门,两亲家两亲妈,各自请罪,认个悔气。都道一桩事完了。
却说汪锡自旅店逃去以后,撞着朋友程金,一同作伴,走到歙县处所。正见汪汝鸾家丫头在溪边洗裹脚,一手扯住他道:“你是我家使婢,逃了出来,却在此处!”便夺他裹脚,拴了就走。要扯上竹筏,那丫头大喊起来。汪锡将袖子掩住他口,丫头尚自呜哩呜喇的喊。程金便一把又住喉胧,又到手重,口头又不得通气,一霎鸣呼哀哉了。处所人走将拢来,两个都擒住了,送到县里。那歙县方知县问了程金绞罪,汪锡放逐,解上府来。正值滴珠一起也解到。一同鞠问之时,真滴珠大喊道:“这个不是汪锡?”那太守姓梁,极是个正气的,见了两宗文卷,都为汪锡,大怒道:“汪锡是首恶,如何只问放逐?”喝交皂隶,重责六十板,当下绝气。真滴珠给复原夫宁家,假滴珠官卖。姚乙认假作真,倚官拐哄人丁,也问了一个“太上老。”只要吴大郎广有世情,闻知事发,高低利用,并知名字干与,不致惹着,昏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