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第1页/共5页]

〔9〕红绿帖旧时男女订婚时两家互换的帖子。

一九二五年十一月六日。

2私生儿。――作者原注。

〔7〕“气杀钟馗”据旧小说《捉鬼传》：钟馗是唐朝秀才，厥后考取状元，因为天子嫌他边幅丑恶，筹算另选，因而“钟馗气得暴跳如雷”，自刎而死。官方“气杀钟馗”（恶相、丢脸的面孔等意义）的成语即由此而来。

“我倒并不妄图回到那边去，八三哥！”爱姑忿忿地昂开端，说，“我是负气。你想，‘小牲口’姘上了小孀妇，就不要我。事情有这么轻易的？‘老牲口’只晓得帮儿子，也不要我，好轻易呀！七大人如何？莫非和知县大老爷换帖〔3〕，就不说人话了么？他不能像慰老爷似的不通。只说是‘走散好走散好’。我倒要对他说说我这几年的艰巨，且看七大人说谁不错！”

“木公公上城去？”一个蟹壳脸的问。

“来－－兮！”七大人说。

“唔？如何？不喝一点去么？”慰老爷还谛视着走在最后的爱姑，说。

“就是你们两个么？”

庄木三和他的女儿――爱姑――刚从木莲桥头跨下航船去，船内里就有很多声音一齐嗡的叫了起来，此中另有几小我捏着拳头打拱；同时，船旁的坐板也空出四人的坐位来了。庄木三一面号召，一面就坐，将长烟管倚在船边；爱姑便坐在他左边，将两只钩刀样的脚正对着八三摆成一个“八”字。

“还是为她。……这真是烦死我了，已经闹了整三年，打过多少回架，说过多少回和，老是不落局……。”

“水银浸”四周马上堆积了几个头，一个天然是慰老爷；另有几位少爷们，因为被威光压得像瘪臭虫了。爱姑先前竟没有见。

“…………”

“你好，八三！恭喜恭喜！……”

船便在新的寂静中持续进步；水声又很听得出了，潺潺的。八三开端打磕睡了。垂垂地向劈面的钩刀式的脚伸开了嘴。前舱中的两个老女人也低声哼起佛号来，她们撷着念珠，又都看爱姑，并且互视，努嘴，点头。

他们跨进黑油大门时，便被邀进门房去；大门后已经坐满着两桌船夫和长年。爱姑不敢看他们，只是溜了一眼，倒也并不见有“老牲口”和“小牲口”的踪迹。

“也还是为了爱姑的事么？”好一会，八三诘责了。

爱姑见她爹便伸手到肚兜里去掏东西；木棍似的那男人也出去了，将小乌龟模样的一个乌黑的扁的小东西〔10〕递给七大人。爱姑怕事情有变故，赶紧去看庄木三，见他已经在茶几上翻开一个蓝布包裹，取出洋钱来。

“要撇掉我，是不可的。七大人也好，八大人也好。我总要闹得他们家败人亡！慰老爷不是劝过我四回么？连爹也看得赔贴的钱有点头昏眼热了……。”

全客堂里是“鸦雀无声”。她的话固然微细得如丝，慰老爷却像听到轰隆似的了；他跳了起来。

“那倒并不是冒死的事，”七大人这才渐渐地说了。“年纪青青。一小我总要和蔼些：‘和蔼生财’。对不对？我一添就是十块，那的确已经是‘天外事理’了。要不然，公婆说‘走！’就得走。莫说府里，就是上海北京。就是外洋，都如许。你要不信，他就是刚从北京洋书院里返来的，本身问他去。”因而转脸向着一个尖下巴的少爷道。“对不对？”

斜劈面，挨八三坐着的一个瘦子便从肚兜里取出一柄打火刀。打着火线，给他按在烟斗上。

全客堂里是“鸦雀无声”。七大人将嘴一动，但谁也听不清说甚么。但是那男人。却已经听到了，并且这号令的力量仿佛又已钻进了他的骨髓里，将身子牵了两牵，“毛骨耸然”似的；一面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