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甄监生浪吞秘药 春花婢误泄风情[第3页/共9页]
闻君多智兮,何邪正之混施?
予知君不孝兮,弃祖业而无遗。
“我正见说甄监生被方士药死了的。”春花道:“那边是方士药死?这是一桩委曲事。实在只是吃了他的药,不解得,自弄死了。”宗仁道:“怎生不解得弄死了?”春花却把前日晚间的事,是长是短,备细说了一遍。宗仁道:“这等提及来,你当时却不该瞒着,吃紧叫起人来,或者还可有救。”春花道:“我此时慌了,尽管着本身身子洁净,躲得过便罢了,那边还管他死活?”宗仁道:“这等,你也是个没情的。”春花道:“若救活了,本日也没你的分了。”两个一齐笑将起来。固然是一番讽刺说话,自此宗仁内心毕竟有些嫌鄙春花,不敷他的意
又做一首歌鉴戒他道:
又知君不寿兮,耗元气而难医。
且说甄希贤自从把玄玄子送在监里了,归家来成了孝服。把父亲所作所为尽更变过来。将药炉、丹灶之类打得粉碎,一意做人家。先要卖去这些做鼎器的使女,当时有同里人李宗仁,是个大族后辈,新断了弦,闻得甄家使女多有斑斓的,不吝廉价,来求一看。希贤叫将出来看时,头一名就点中了春花,用掉了六十多两银子,讨了家去。宗仁明晓得春花不是女身,却面貌出众,风情动听,两下多是少年,你贪我爱,甚是过得绸缪。春花心性超脱,好吃几杯酒,有了酒,其兴愈高,也是甄家家里操炼过,是能征惯战的手腕。宗仁肉麻头里欢畅时节,问他甄家这些采战风景。春花不非常肯说,直等有了酒,才略略说些出来。
当日把玄玄子夹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又打勾一二百榔头。玄玄子固然是江湖上油嘴棍徒,倒是惯哄人家好酒好饭吃了,叫先生、师父尊敬过的。到未曾吃着如许痛苦,好生熬不得。只得招了道:+用药毒死,图取财物是实。”知县叫画了供,问成极刑。把来收了大监,待叠成案牍再申下属。乡里人闻知的多说:“甄监生尊信方士,却被方士药死了。虽是甄监生迷而不悟,自取其祸;那些方士如许没天理的,今官府明白,将来抵罪,这才为现报了。”亲戚朋友没个不欢乐的。到于甄家家人,常日多是恨这些方士入骨的,今见家主如此死了,恨不顿时咬他一块肉,就义得他在监里问罪,大家称快,不在话下。
本日提及来,也是春花缘法将尽,不该趁酒兴把这些话柄一盘托了出来。男人汉心肠,见说了很多用药淫战之事,先自有些捻酸不耐烦,感觉非常轻贱。又兼说道弄死了在地上,不管好歹,且自躲过,是个无情不晓事的女子,内心淡薄了好些。朝暮情义,垂垂不投。春花看得风景出来,内心老迈悔怨。恰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此时便把舌头剪了下来,嘴唇缝了拢去,也没一毫用处。考虑一转,便自捶胸跌足,时候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