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许蔡院感梦擒僧 王氏子因风获盗[第3页/共8页]
阿谁察院,就是河南灵宝驰名的许尚书襄毅公。当时在山东巡按,见是性命重情,批与州中审解。州中照了原招,只坐在张善身上,其赃银侯追。张善当官怕打,固然一口答允,见了王惠,暗里对他实在叫屈。且诉说那晚门响撞见李彪的风景,连王惠内心也不能无疑,只是不好指定了那一个。一同解到察院来,许公看了招词,叫起两下一问,多照前日说了一番说话。许公道:“既然张善还扳着李彪,如何州里一口招了?”张善道:“小人受刑不过,只得屈招。实在小人是屋主,些小失脱,还要累及小人追随,如何敢公开杀死了人藏了财物?小人待躲到那边去?那日开门时,小人赶起来,只见李彪撞出去的。怎到不是李彪,却裁在小人身上?”李彪道:“小人是个官差,州里打发小人跟着王秀才缉贼的。这秀才是小人的干系,杀了这秀才,怎好回得州官?何况小人掉了腰刀回身来寻的,进门时,手中无物,莫非空拳头杀得人?已后床头才取刀出来,众目所见的,须不是杀人的刀了。人死在张善店里,不问张善问谁?”许公叫王惠问道:“你道是那一个?”王惠道:“连小民气里也胡突,两下多疑,两下多有辨,说不得是那一个。”许公道:“据我看来,两个都不是,必有别情。”遂援笔判道:“李彪、张善,一为根寻,一为店东,动辄连累,肯杀人以自累乎?必有别情,监侯审夺。”
王爵瞥见尼姑,惊得荡了三魂,飞了七魄。当然尼姑生得大有色彩,亦是客边人易得动火。尼姑见有客来,趋路迎进拜茶。王爵劈面相对,一似雪狮子向火,酥了半边,看看软了,坐间未免将几句风话撩他。那尼姑也是见多识广的,公开不拒。王爵晓得可动,密怀成心。一盏茶罢,道别起家。同张善回到店中来。公开取银一锭,藏在袖中,丁宁王惠道:“我在此闷不过,出外去寻个乐地适兴,晚间回不返来也不成知。店家问时,只推不知。你伴着公差好生看管行李。”王惠道:“小人晓得,官人自便。”
计算已定,去雇起一辆车来,车户唤名李旺。车上载着棺木,满贮着行李,本身与王惠,短拨着牲口骑了,相傍而行。一起西来,到了曹州东关饭店内歇下,车子也推来安设在店内空处了。车户李旺行了多日,习见匣子沉重,晓得是银子在内,起个半夜,竟将这一匣抱着,趁人睡熟时离了店内,连车子撇下逃了出去。比及天明客起,唤李旺来推车,早已不知所向,急简点行李物件,止不见了匣子一个。王爵对店家道:“这个匣子装着银子五百两在里头,你也脱不得干系。”店家道:“如果小店内失窃了,应当小店查还。今倒是车户走了,车户是客人前程雇的,小店有何干与?”王爵见他说得有理,便道:“就与你无干,也是在你店内落空,你须指引我们寻他的路头。”店家道:“客人,这车户那边雇的?”王惠道:“是省下雇来的北地里转头车子。”店家道:“这等,他不往东去,还只在西去的路上。何况身有重物,行走不便,作速追去,还可擒获。只是得个官差归去,追获之时,方无疏失。”王爵道:“这个不打紧,我穿了衣中,与你同去禀告州官,差个快手便是。”店家道:“本来是一名相公,一发不难了。”问问州官,却也是个陕西人。王爵道:“是我同亲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