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道独逢异客 江陵郡三拆仙书[第6页/共8页]
人间人总在这定命内被他哄得昏头昏脑的。小子现在说一段指破功高定命的故事。来完这回正话。
拙以诚求,巧者为用。鬼神机权,妙于簸弄。
文章自古无根据,惟愿朱衣一点头。
元来是一个大旅店。李君独坐无聊,想道:“我且沽一壶,吃着坐看。”步进店来。店东人见是个士人,便拱道:“楼上有干净坐头,请官人上楼去。”李君上楼坐定,看那楼上的东首尽处,有间干净小阁子,门儿掩着,象有人在里边坐下的,寂寂冷静在里头。李君这付座底下,倒是店东人的房,楼板上有个穿眼,眼里偷窥下去,是直见的。李君一个在楼上,还未见小二送酒莱上来,独坐着闲不过,听得脚底下房里头低低说话,他却在地板眼里张看。只见一小我将要走解缆,一个拍着肩叮瞩,听得落尾两句说道:“教他家郎君明日黎明需求到此相会。如果苦没有钱,即说元是且未要钱的,不要挫过。迟一日就无及了。”去的那人道:“他还狐疑不的确,未肯就来怎好?”李君听得这儿句话,有些古怪,便想道:“仙兄之言莫非应着其间人的事体上?”即忙奔下楼来,却好与那两小我撞个劈面,乃是店东人与一个陌生人。李君扯住店东人间道:“你们刚才讲的是甚么话?”店东人道:“侍郎的郎君有件紧急事于,要一千贯钱来用,托某等寻觅,故此筹议寻个头主。”李君道:“一千贯钱不是小事,那边来这个大财主好借用?”店东道:“不是借用,说得事成时,竟要了他这一千贯钱也还算是呼应的。”李君再三要问其事备细。店东人道:“与你何干!何必然要说破?”只见那要去的人,立定了脚,看他问得孔殷,回身来道:“何不把实话对他说?老是那边未见得成,或者另绊得头主,大师筹议筹议也好。”店东人方才咐着李君耳朵说道:“是营谋来岁落第的事。”李君正斗着肚子里事,又合着仙兄之机,吃了一惊,忙问道:“此事真假何如?”店东人道:“侍郎郎君见在楼上房内,怎的不实?”李君道:“方才闻声你们说话,还是要去寻阿谁的是?”店东人道:“有个举人要做此事,商定昨日来成的,直比及晚,竟不见来。不知为凑钱不起,不知为狐疑不真?倒是郎君无未要钱,直等落第了才交足,只怕他为无钱不来,故此又要这位做事的朋友去约他。若明日不来,郎君便自去了,只可惜了这好机遇。”李君道:“好教两位得知,某也是举人。要钱时某也有,便就等某见一见郎君,做了此事,可使得否?”店东人道:“官人是实话么?”李君道:“如何不实?”店东人道:“这事原不拣人的。若实实要做,有何不成!”那小我道:“从古道‘有奶便为娘’,我们见钟不打,倒去敛铜?官人若果要做。我也不到那边去,再走坏如许漫步了。”店东人道:“既如此,可就请上楼与郎君相见面议,何如?”
诗云:
有个该中了,人与鬼神两相刚巧帮村的。浙场有个士子,原是少年饱学。走过了好几科,多不得中。掉队一科,年纪已长,也不做希冀了。幸得有了科举,图出场完故事罢了。出场之夜,忽梦见有人对他道:“你本年必中,但不成写一个字在卷上,若写了,就不中了,只可交白卷。”士子醒来道:“如许梦也做得奇。天下有这事么?”不觉得意。出场领卷,正要构思下笔,只听得耳边厢又如此说道:“决写不得的。”贰内心疑道:“好不捣蛋?”把题目想了一想,头红面热,一字也付不来,就暴躁起来道:“都管是又不该中了,以是如此。”闷闷睡去。只见祖、父俱来分付道:“你千万不成写一字,包你得中便了。”醒来叹道:“这如何解?如此梦魂缠扰,料无佳思,刻苦做甚么?落得不做。投了白卷出去罢!”出了场来。自道头一个就是他贴出,不准进二场了。只见试院开门,贴出很多分歧式的来:有不完篇的,有脱了稿的。有差写题目标,纷繁不计其数。正拣他一字没有的,不在其内,倒哈哈大笑道:“这些弥封对读的,多失了魂了!”隔了两日不见动静,随众又进二场。也只是见不贴出,瞒生人眼,出来戏耍罢了。才捏得笔,耳边又如此说。他自笑道:“不劳分付,头场白卷,二场写他则甚?人间也没如许白痴。”游衍了半日,交卷而出。道:“这番决难逃了!”只见第二场又贴出很多,仍复没有己名,自家也好生咤异。又随众进了三场,又交了白卷,自不必说。朋友们见他进过三场,多来就教笔墨,他只好背后暗笑,不好说得。到得榜发,公开榜上驰名高中了。他只当是个梦,全不知是那边来的。跟着赴鹿鸣宴风骚,真是非常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