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秀喜舍檀那物 崔俊臣巧会芙蓉屏[第8页/共9页]
院主意他举止端重,情状惨痛,好生慈悯,故意要收留他。便道:“老尼有一言相劝,未知尊意如何?”王氏道:“妾身磨难当中,如果师父有甚么处法,妾身敢不依随?”院主道:“其间小院,僻在荒滨,人迹不到,茭葑为邻,鸥鹭为友,最是个清幽之处。幸得一二火伴,都是五十以上之人。酒保几个,又皆淳谨。老身在此往迹,甚觉清修味长。娘子固然年芳貌美,争奈命蹇时乖,何不舍离爱欲,披缁削发,就此削发?禅榻佛灯,晨飨暮粥,且随缘度其日月,岂不强如做人婢妾,受当代的忧?,结来世的朋友么?”王氏传闻罢,拜谢道:“师父若肯收留做弟子,便是妾身的有成果了。还要怎的?就请师父替弟子落了发,不必游移。”公然院主装起香,敲起磬来,拜了佛,就替他落了发:
高公看毕,道:“字法颇佳,是谁所写?”那人答道:“是某本身学写的。”高公抬开端来看他,只见一表非俗,不觉失惊。问道:“你姓甚名谁?那边人氏?”那小我吊下泪来道:“某姓崔名英,字俊臣,世居真州。以父荫补永幕县尉,带了家眷同往到差,自不谨慎,为船人所算,将英沉于水中。家财妻小,都不知如何样了?幸得发展江边,幼时学得拍浮之法,伏在水底下多时,量他去得远了,然后爬登陆来,投一民家。浑身沾湿,并无一钱在身。赖得这家仆人良善,将干衣出来换了,待了酒饭,过了一夜。明日又赠川资少量,打发道:‘既遭盗劫,理合告官。恐怕扳连,不敢奉留。’英便问路进城,陈告在平江路案下了。只为无钱利用,访拿人役不非常上紧。今听侯一年,杳无耗损。无计可奈,只得写两幅字卖来度日。乃是不得已之计,非敢自道善书,不料恶札,上达钧览。”
元来高私故意,只将画是顾阿秀施在尼院的说与俊臣晓得,并未曾提起题画的人,就在院中为尼,以是俊臣但得知盗情,因画败露,老婆却无查处,竟不知只在画上,能够跟寻出来的。
姑苏城里有一小我,名唤郭庆春,家道殷富,最肯结识官员土夫。心中爱好的是文房清玩。一日游到院中来,见了这幅芙蓉画得好,又见上有题咏,字法超脱可观,内心喜好不堪。问院首要买,院主与王氏筹议,王氏自忖道:“此是丈夫遗址,本不忍舍;却有我的题词在上,中含仇恨意义在内里,遇着故意人玩着词句,究问根由,一定不查出踪迹来。若只留在院中,有何好处?”就叫:“师父卖与他罢。”庆春买得,千欢万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