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魂[第1页/共5页]
阎罗霸道:“方才我问你杀、盗、淫这事,不但你不算犯甚么大罪。有些功德便能够抵畴昔的。便是平常凡是明白点事理的人,也都不至于犯着这罪。惟这口过,大师都没有细心想一想。倘若细心一想,就晓得这罪比甚么罪都大,除却逆伦,就数他最大了。我先讲杀字律。我问你,杀人只能杀一个吗!阳律上还要抵命。即便逃了阳律,阴律上也只照杀一小我的罪定狱。如果口过呢,常常一句话就能把这一小我杀了,甚而至于一句话能就义一家子的性命。若杀一小我。照一命科罪。若害一家子人,照杀一家子几口的科罪。至于盗字律呢,盗人财帛罪小,盗人名誉罪大。毁人名誉罪更大。毁人名誉的这个罪为甚么更大呢,因天下上的大劫数,大抵都从这里起的。毁人名誉的人多,这天下就成了皂白不分的天下了。天下既不分皂白,则好人日少,恶人日多。必至把天下酿得人种绝灭而后己。故阴曹恨这一种人最甚,不但磨他几十百次,还要送他到各种天国里去叫他享福呢!你想这一种人,他断不肯做一点功德的。贰内心说,人做的功德,他用巧舌既可说成好事;他本身做好事,也能够用巧舌说胜利德,以是猖獗无顾忌的无恶不作了。这也是口过里一大宗。又如淫字律呢,淫本无甚罪,罪在好人名节。着以男女交媾谓之淫,倘人伉俪之间,日日友情,也能算得有罪吗?所之前人下个淫字,也有事理。若当真的漫无节制,固然无罪,身材即要衰弱了。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若肆意毁伤,在那不孝里耽了一分罪去哩。如有节制,便一毫罪都没有的。若不是本身妻妾,就科损人名节的罪了。要知苟合的事也不甚轻易,不比随便扯谎便当。若随口造谎言损人名节呢,其罪与好人名节相称。若听旁人无稽之言随便传说,其罪减辟谣者一等。可知如许损人名节,比实做损人名节的事轻易很多,故统算平生积聚起来,也就很重的了。又有一种图与女人游戏,产生无根之群情,使女人不重名节,致有失身等事,虽非此人坏其名节,亦与好人名节同罪。因其以是失节之因,误信此人游谈而至故也。若调拨是非,令人家不敦睦,乃至令人烦闷以死,其罪比杀人加一等。何故故呢?因受人波折烦闷以死,其苦比一刀杀死者其刻苦犹多也。其他纤细盘曲之事,非一时候能说得尽的,能照此类推,就轻易明白了。你试想一人活着数十年间,积算起来,应当如何科罪呢?”
老残座旁阿谁老者在那边落泪,低低对老残说道:“这些人活着上时,我也劝道很多,总不肯信。本日到了这个风景,不要说刻苦的人,就是我们旁观的都受不得。”老残说:“可不是呢!我直不忽再往下看了。”嘴说不忍望下看,内心又不放心这个犯人,还要偷着去看看。只见那小我已不大会动了,身上肉都飞尽,只剩了个通红的骨头架子;虽不甚动。那手脚另有点一抽一抽的。老残也低低的对那老者道。”你看,还没有死透呢,手足另有抽动,是还晓得痛呢!溯p老者擦着眼泪说道:“阴问哪得会死。迟一刻还要叫他享福呢!”
老残一想,所说实有至理,不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内心想道:“我本身的口过,不知积算起来该如何呢?”阎罗王又晓得了,说:“口过大家都不免的,但看犯大枢纽不犯,以下犯以上所说各大枢纽,言语亦有功德,能够口德相抵。可知口过之罪既如此重,口德之功亦不成思议。如人能广说与人无益之事,天上酬功之典亦甚隆也。比如《金刚经》说:如有善男人、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天下以用布施,得福多否?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人、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别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这是佛经上的话,佛岂肯哄人。要知‘受持’二字很着力的,言人能本身受持,又向人说,福德之大。至比于无量数之恒河统统之沙的七宝布施还多。以比例法算口过,可知人本身实施恶业,又向人演说,其罪亦比恒河中统统沙之罪恶还重。以此推之,你就晓得天国天国功罪是一样的算法。若人于儒经、道接受持推行,为别人说,其福德也是如许。”老残点头会心。阎罗王转头向他侍从人说:“你送他到东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