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魂[第1页/共5页]
那家人引着老残,方下台阶,不知如何一恍,就到了一个极大的贩子,火食稠密,车马来往,击毂摩肩。正要问那带路的人是甚么处所,谁知那带路的人,也不晓得何时去了,四周寻觅,竟寻不着。内心想道:“这可糟了。我现在岂不成了野鬼了吗?”但是却也没法,只好信步闲行。看那市道上,与阳间毫无别离,各店铺也是悬着各色的招牌,也有金字的,白字的,黑字的;房屋也是凹凸大小,所售不齐。只是天气与阳间不同,总觉暗沉沉的。老残走了两条大街,内心说何不到冷巷去看看,又穿了两三条冷巷,信步走去,不觉走到一个巷子内里。瞥见一个小户人家,门口一个少年妇人,在杂货担子买东西,老残尚未留意,只见那妇人抬开端来,对着老残看了一看,口中喊道:“你不是铁二哥哥吗?你如何到这里来的?”仓猝把买东西的钱付了,说:“二哥哥,请家里坐吧。”老残看着非常面善,只想不起来她是谁来,只好随她出来,再作事理。毕竟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那老者方要答话。只见阎罗天子回面对老残道:“铁英,你上来,我同你说话。”老残仓猝立起,走上前去。见那宝座中间。另有两层阶层,就紧在阎罗王的宝座中间,才知阎罗王身材甚高,坐在椅子上,老残立在中间,头才同他的肩膊相齐。仿佛还要低点子。那阎罗王低下头来,同老残说道:“刚才你看那油锅的刑法,觉得很惨了吗?那是最轻的了,比那重的多着呢!”老残道:“我不懂阴曹地府为甚么要用这么重的刑法,以陛下之权力,莫非就不能改轻了吗?臣该万死,臣觉得就用如此重刑,就该叫世人看一看,也能够少犯一二。却又阴阳隔断,未免有点不教而杀的意义吧。”阎罗王浅笑了一笑说:“你的戆直脾气倒还没有变哪!我对你说,阴曹用重刑,有阴曹不得已之苦处。你想,我们的总理是地藏王菩萨。本来发了洪誓大愿,要度尽天国,然后成佛。至今多少年了,毫无效果。以地藏王菩萨的慈悲,莫非不想减轻吗?也是出于无可何如!我再把阴世重刑的原委告你晓得。第一你须晓得,人身性上分善恶两根,都是历一劫增加几倍的。若善根策动,一世里立住了脚,下一世便长几倍,历世既多,乃至于成绩了圣贤仙佛。恶根亦然,历一世亦长几倍。可知增加了善根便救世,增加了恶根便害世,可知害世轻易救世难。比方一人放火,能烧几百间屋;一人救火,连一间屋也不能救。又如黄河大汛的时候,一小我决堤,能够害几十万人;一人防堤,可不过保全这几丈地不决堤,与全局干系甚小。以是阳间刑法,都为炮炼着去他的恶性的,就连如许重刑,人的恶性还去不尽,初生时很小,一人间途,就一天一天的发财起来。再要刑法减轻,于心不忍,但是民气是以江河日下。现在阴曹正在发起这事,目下就有个万不得了的事情,我说给你听,先指给你看。”
老残座旁阿谁老者在那边落泪,低低对老残说道:“这些人活着上时,我也劝道很多,总不肯信。本日到了这个风景,不要说刻苦的人,就是我们旁观的都受不得。”老残说:“可不是呢!我直不忽再往下看了。”嘴说不忍望下看,内心又不放心这个犯人,还要偷着去看看。只见那小我已不大会动了,身上肉都飞尽,只剩了个通红的骨头架子;虽不甚动。那手脚另有点一抽一抽的。老残也低低的对那老者道。”你看,还没有死透呢,手足另有抽动,是还晓得痛呢!溯p老者擦着眼泪说道:“阴问哪得会死。迟一刻还要叫他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