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田子方[第2页/共3页]

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令人视之，则解衣般礴裸。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

肩吾问于孙叔敖曰：“子三为令尹而不繁华，三去之而无忧色。吾始也疑子，今视子之鼻间栩栩然，子之用心独何如？”孙叔敖曰：“ 吾何故过人哉！吾以其来不成却也，其去不成止也。吾觉得得失之非我也，而无忧色罢了矣。我何故过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邪亡乎我，在我邪亡乎彼。方将迟疑，方将四顾，何暇至乎人朱紫贱哉！”仲尼闻之曰：“古之真人，知者不得说，美人不得滥，盗人不得劫，伏戏、黄帝不得友。死生亦大矣，而无变乎己，况爵禄乎！若然者，其神经乎大山而无介，入乎渊泉而不濡，处卑细而不惫，充满六合，既以与人己愈有。”

百里奚爵禄不入于心，故饭牛而牛肥，使秦穆公忘其贱，与之政也。有虞氏死生不入于心，故足以动听。

楚王与凡君坐，少焉，楚王摆布曰“凡亡”者三。凡君曰：“凡之亡也，不敷以丧吾存。夫凡之亡不敷以丧吾存，则楚之存不敷以存存。由是观之，则凡未始亡而楚未始存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温伯雪子适齐，舍于鲁。鲁人有请见之者，温伯雪子曰：“不成。吾闻中国之君子，明乎礼义而陋于知民气。吾不欲见也。”至于齐，反舍于鲁，是人也又请见。温伯雪子曰：“往也蕲见我，今也又蕲见我，是必有以振我也。”出而见客，入而叹。明日见客，又入而叹。其仆曰：“每见之客也，必入而叹，何耶？”曰：“吾固告子矣：中国之民，明乎礼义而陋乎知民气。昔之见我者，进退一陈规、一成矩，安闲一若龙、一若虎。其谏我也似子，其道我也似父，是以叹也。 ”仲尼见之而不言。子路曰：“吾子欲见温伯雪子久矣。见之而不言，何邪？”仲尼曰：“若夫人者，目睹而道存矣，亦不成以容声矣！ ”

田子方侍坐于魏文侯，数称谿工。文侯曰：“谿工，子之师邪？” 子方曰：“非也，无择之里人也。称道数当故无择称之。”文侯曰： “但是子无师邪？”子方曰：“有。”曰：“子之师谁邪？”子方曰： “东郭顺子。”文侯曰：“但是夫子何故何尝称之？”子方曰：“其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令人之意也消。无择何足以称之！”子方出，文侯傥然，整天不言。召前立臣而语之曰：“远矣，全德之君子！始吾以圣知之言、仁义之行动至矣。吾闻子方之师，吾形解而不欲动，口钳而不欲言。吾所学者，直土埂耳！夫魏真为我累耳！”

颜渊问于仲尼曰：“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夫子曰：“回，何谓邪？”曰：“夫子步亦步也，夫子言亦言也；夫子趋亦趋也。夫子辩亦辩也；夫子驰亦驰也，夫子言道，回亦言道也；及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者，夫子不言而信。不比而周，无器而民滔乎前，而不知以是然罢了矣。”仲尼曰：“恶！可不察与！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日出东方而入于西极，万物莫不比方。有目有趾者，待是而后胜利。是出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