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穷和尚与渔家女【上】[第2页/共3页]

寒冬腊月，天空阴沉，朔风嚎哮，路上行人仓促。

圆质和尚窗前正对着的那户人家，正在办着丧事。

……

但他还是要做这件事情。

她恩赐贫民几文钱，便是积福；她捕鱼卖鱼，便又杀生亏德。

院内摆着八桌酒菜，鸡鸭鱼肉，生果蔬菜，另有几坛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陈年好酒。

“那禅师如何肯用这宝贵的野山参换这两尾到处可见的活鱼呢？”

烟雨城金鳞山一别后，他便又一头扎进了这尘凡道场中。

鱼儿逃过了一场大难，此后可纵情畅游于江海当中。

世上很多事，向来信则有，不信则无，并没有绝对，也没有对错。

女子有些不忍，踌躇了半晌后，狠了狠心，从袖子里取出几文钱来，放到了圆质和尚的面前。

“禅师，这两尾鱼有甚么特别的吗？”

小娃觉得是女子去而复返，开了门，气呼呼地说了声“你真烦！”

圆质禅师说着，也从僧袍袖子里取出了几文钱，那恰是卖鱼女子恩赐给他的。

鱼儿见了水，再没本来病恹恹的模样，完整活了过来，扭解缆体，摆动鱼鳍，朝圆质和尚吐了几个气泡后，便游入了深水当中。

女子倒是一点也没有发觉到有人跟了上来。

他的目光幽幽，双眸瞳黑若明，脖上挂着一串黑漆漆的佛珠，嘴中嚼着苏清婉送他的好茶叶，因为没有水，他就那么干嚼着。

这不过是做无勤奋，因为女子每天还会再捕上很多鱼来，也会杀掉很多鱼，他远远不能还。

单这一棵，便够一户浅显人家几十年的破钞开消。

“这是小僧在田野修行时，偶然间采得的。”圆质和尚将野山参递给了小娃阿娘，道：“小僧想用这东西，换那两尾活鱼，不知施主可情愿？”

彻夜恰是良辰谷旦。

他吐出了口中的茶叶沫子，又从布袋里捡了一尖茶叶，渐渐地放入口中，茶叶入口，先是一阵苦涩，后边却垂垂回甘。

“伯父那里的话，不晚不晚，里边请，里边请。”

新郎官又与他酬酢几句，这才将他送入门内，让一旁帮手的人号召他去落座吃席。

圆质和尚拄着禅杖，度量两尾活鱼，来到黑魆魆的明罗江边。

因而他登门，去取了那两尾活鱼来，到这明罗江边放生。

“鄙人想要刚才那位女子送过来的两尾活鱼。”

俗世是个纷繁扰扰的尘凡修炼道场。

圆质和尚望着这出“人间笑剧”，脸上还是看不出悲喜，看不出任何神采。

门前的台阶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大门也刷着红红的漆，房檐上除了挂着两盏“囍”字灯笼外，那盏祭祖迎神的“百子千孙灯”也非常耗花财帛，看起来，应当是一户还算繁华的殷实人家。

“恭喜恭喜，贤侄大喜之日，伯父因祭祖迎神，来晚了，莫怪莫怪！”又一来宾上门道贺。

他坐起来，收过她恩赐的几文钱，将它们揣入袖中，起了身，静悄悄地跟上了女子的法度。

脸上不悲也不喜，看不入迷采。

女子叩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过来开门，女子笑盈盈地递给他鱼，他将鱼钱递给女子。

小娃阿娘有些难堪，两尾大活鱼可不止几文钱，并且，他今晚还得炖鱼汤给本身的相公和娃儿补补身子呢。

圆质和尚放生两尾活鱼，不为其他，只为还女子来世福报。

未几时，一个提着两条方才打上来的活鱼的年青女子从他身边走过。

新郎官接过他递过来的贺礼，恭敬地供动手，将他请进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