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帝心[第1页/共2页]

步惜欢瞧也未瞧外头，懒懒往软垫里融了，眸中微有凉意，道：“兵曹职方司衙门，西北征军处。”

“回陛下，魏公子的人不眠不休查了一夜，只查了何承学府中半数藏书，想来另有。”

“察言观色最忌将神采与行动分开，伶仃片面地解读，陛下！”暮青道。

此话一出，果见暮青昂首，眸中似有讶色。

陈有良昂首。

暮青闻言未再说甚么，这时小厮端了洗漱之物上了楼来，暮青转进屏风后，眸光微有异动。她一番清算，出来时道：“城南街有间福记包子铺，回宫时可从那儿过吗？”

“卿责女子问案，有乱礼法纲常，可思过她为何问案？若她爹活着，她的家不破，她会问你刺史府之事？你刺史府之事，朕之事，于她不过闲事！”

“我爹之前来汴河城，回家经常带那家铺子的包子归去，说是偶然候会带我去。我来汴河城有段日子了，还没机遇去过。”暮青垂着眸，清冷的容颜上覆一片剪影，添了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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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买吧。”步惜欢隔着帘子对驾车的小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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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彻夜之前，给朕全数查出来！”步惜欢将信仍给陈有良，大步出了房门。

“回到宫里便凉了。”步惜欢又坐了返来，笑着转头，定定瞧她。

“那翅膀……”

暮青看了他一眼，他面上覆着面具，这般打扮，这般风华，下了车去定惹人谛视。他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如此高调老是倒霉。

只听他道：“走。”

暮青目光微动，心中稀有却作不知，挑帘问道：“火线那边？”

现在时候，回宫已是有些晚了，福记包子铺在城南，回宫要绕一个大圈子，他未曾踌躇便带她来了，如此待她，她便有些不忍说这伤他颜面的话。

东街坐落着汴河城各级衙门，百姓们无事都不往此街上来，是以这街上常日里人起码，本日前面却有些热烈。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一处官衙口堵得人满为患，马车远远便慢了下来。

“古来男报酬国，女子为家，乃为纲常。卿墨守礼法纲常，可曾思过，如有一日女子不再守家，皆因世事逼人？此乃天下男人之过，卿这刺史之过，朕之过！”

步惜欢瞧着她笑了笑，“嗓子好些了。”

陈有良一僵，怔怔无言。

“找着了，如你所说，分毫未差。”

陈有良微怔，半晌后深深躬身，“臣，心折，暮女人确有奇才。但……”

晨光漫进窗来，步惜欢负手望着地上臣子，半晌，道：“确是你之过，可还要去官？”

马车里静了会儿，她能感遭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无法一叹，“好，依你。”

步惜欢从他手中拿过那些密信，一张张翻开来看，“都在这儿了？”

“浅论！所谓国，朕之义，良臣之义。所谓家，百姓之义。古来将士戍守边关保家卫国，先保家后卫国，可见百姓心中，家之义重于国之义。朕之国，无家则无民，无民则无国。朕若不能保百姓家齐，何故论国治？”

只是，她没有将这来由说出来。她进宫只几日，宫内宫外，少见他至心笑过，这般畅怀是头一回见。

“臣不辞！望陛下恩准臣跟随陛下，鞠躬尽瘁！”陈有良额头紧紧贴着地，悲道：“臣定改了这陈腐不化的弊端，今后责人定先罪已！”

“累了。”暮青道。自从爹过世，她未曾有一夜安眠，昨夜大略是累久了，这才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