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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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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从此孤身[第2页/共3页]

……

“够、够!”

守门人返来的时候,堂屋里又没了人,这回一起没了的另有草席下的尸身。地上口罩、麻绳、醋罐,一物未少,却多了件东西。

寿衣鞋帽、冥烛纸钱店里就有,吹打送丧的人微风水先生他也熟谙,是以没有效上一天,晌午前事情就都办好了。

店伴计悚然一惊,这店里是做死人买卖的,但真把个死人背来店里的,还是头一回遇见。他张嘴便要叫出声来,一物俄然砸来他脸上!

堂屋地上,尸身还是用草席裹着,口罩、麻绳、炭盆、醋罐都在地上摆着,盆里炭火已尽。

少年弯着脊背,似负着千斤,不堪沉重,更加显得街空旷,人薄弱。他行得缓,却每一步都迈得稳稳铛铛。

“昨夜说的梓木棺,我要了。”少年背着尸身,脸沉在尸身下的暗影里,语音陡峭,却令人背后生凉,“两千几百两?”

或许爹的死本就是她的错。

走过半条街,他还是在街上最大的那家挂着松墨匾额的寿材铺门前愣住,上前敲了门。

此生,一缕幽魂寄在暮家,从这天子贫寒,却未吃过一餐冷饭。本觉得亲情厚重,父爱如山,此生总算有所依托,没想到俄然之间,她又孤身一人了。

暮青想起小时候,爹一人哺育她,总有照看不周之处。有一年夏天,她中了暑热,屋子里闷,爹便背着她在院子里漫步着走,一走便是半夜。从那今后,她平抱病爹便喜好背着她走,仿佛走一走,病就走了。

老头儿驼着背,点头晃脑地端着炭盆走远,只留了少年一人在堂屋里。

寿材铺就在西街,离西门极近,既然要从西门出城,为何要绕远路?

店伴计眼神发直,抬头望向走进店里的少年,一时忘了他背着个死人,那死人发着臭。

晨阳未起,雾重城深。

大师看文各有爱好,推文并不强求。但求大师如果喜好,莫嫌文新人新,收个藏,冒个头,赐与人但愿,就会有人情愿走下去。只要有人情愿走下去,才会有好的故事生出来。

爹虽领朝廷俸禄,但身在贱籍,衙门里的衙役都瞧不上他,经常对他呼来喝去。当时爹的验尸伎俩并不高超,大兴另有屠户地痞验尸的旧律,入仵作一行的人少,谈不上专业。大多数仵作各有本身的一套验尸身例,有的并无求证验实,很多存有错处。

“两、两千五百两……”店伴计惊得心头发憷,哪敢报假?

寿材街上,少年自雾色里来,背上背一尸身,没戴口罩,没绑麻绳,只这么背着,像人还活着。

“内里是两千八百两,三百两筹办好寿衣鞋帽、冥烛纸钱,另雇吹打送丧的步队,再请个风水先生就近选处佳地。可够?”

三拜过后,暮青起家,晨光洒在肩头,落一片金辉。

没想到,爹四十六岁,尚未大哥,她便要背着他走。只是这一走,此生最后。

暮青跪在坟前,山风摧了老树新叶,落在肩头,微颤。

没人晓得少年心中想着甚么。

厥后她大了,终是女儿家,爹不便再背她。当时她便总想,待爹老了,不能再行路,她便背着他,为他代步。

风水先生在城外十里处选了个山头,傍晚时分,灵棺便从寿材街上直接起丧了。

一只素布荷包。

也不知这么多银子少年是从哪儿得来的,守门人只望着门口,忽觉雾色渐浓,糊了双眼。

落日换了月色,月色换了晨光,坟前跪着的人额头磕了新泥,风里呜呜作响,一拜,“爹,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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