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万事皆为空[第1页/共2页]

顾清玄终是松开灵牌，将它放回正位。他伏在棺口再看沈岚熙最后一眼，笑了一下：“岚熙，就此别过，我们，天上再见。”

最后一个吊丧之人来了，那便是河洛镖局当家，顾清风的徒弟洪洛天。

顾家三姐弟听他如许说蓦地一惊，顾清宁难以置信地抓住张大夫的手腕，问：“你是说……你是说……母亲不是病发暴毙……而是……她早知本身光阴无多？”

之前顾清玄闯宫却没有向陈景行承认“贪污罪行”，陈景行又为顾清玄下旨廓清了，反使卢家父子白算计一场，卢远植是以深恨顾清玄，想再侵犯顾家，却得知顾夫人俄然去世，他便让本身的正室夫人以吊丧为名去检察顾家景象，夫人返来后提及所见所闻，他清楚了顾家的惨状，便欲再次脱手，乘这顾家最脆弱之时，一举将之击溃。

张大夫却更加惊奇：“是啊……蜜斯怎会不知？还是顾夫人没有……”说着他明白过来，解释道：“夫人的心悸病是天生恶疾，一向在服药医治，前几年还好，这几年就变得更加严峻了，老夫一向在设法为她医治，老是时好时坏，四个月前……老夫给她诊断，发明她的病俄然恶化，已入膏肓药石无灵……老夫也为她遍访名家，但……诶！你们怎会不知？”

他插了香，最后看了棺中沈岚熙一眼，恍若当初少年时，他在沈家与她初见，他江湖流落，豪气平生只要这么一点柔情全付与这个已经长眠的女子，直到她以别人之妻的身份离世，他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洪洛天转眼冷酷地看着抱着灵牌的顾清玄，不走也不言语，顾清玄迟缓地抬开端来与他对视，垂垂撑着身材站起来，顾家姐弟怕他支撑不住从速来扶，他微微摆布看了看后代们，最后直面洪洛天，艰巨而果断地说出这些天他说的第一句话：“顾家……未亡，她……终会如愿。”

对于别人，以本身目前的权势都是轻而易举的，但要动真格地对于顾清玄，还真让他好生头疼了一番。

午间，卢远植在府中小憩时，一向想着这事，合不上眼，忽闻次子进门道：“父亲！父亲！有大喜！”

是年，春暖，顾夫人沈岚熙病发去世。

顾家父子四人在灵堂守了三天三夜未曾踏出门外一步，身着白麻丧服的姐弟三人面色灰白，跪于堂下垂首不语，顾清玄正对火盆背靠沈岚熙的棺木席地而坐，头发狼藉面庞干枯，如一具风干的枯木，不动也不语，这几天几夜都是睁着枯桃般的眼睛盯着火盆里燃烧的火苗，怀中紧抱着夫人的新刻灵牌。

封棺之前，一向给沈岚熙看病的同源堂张大夫进灵堂查殓以确认死者安葬无误，这些都是普通规程，他查完以后，惋叹一声：“可惜可惜！老夫还是没能留住她……顾夫人但是老夫平生所遇的最安宁安闲的绝症病人……生之固执，死而不惧，真是一奇女子！”

不时有人前来吊咽，宫里也派人来抚问，连卢相国夫人都来过，不管他们至心与否，到底是来吊丧还是来探顾家真相，只要一见这灵堂景象都不忍再言其他。他们吊咽结束，顾家三姐弟依礼叩首哭送以谢孝，这几日下来他们的嗓子都哑了也无甚力量，行动整齐而麻痹。顾清玄不能尽家主之礼迎客送客谢客，全仰江河川代为安排家仆接待吊丧之人。

顾家举家带孝，一片哀鸿，顾清玄病倒几日不进饮食，顾清宁顾清桓哀思断肠不成人形，顾清风几近哭瞎在母亲灵前。顾家高低心神皆伤，溃不立室，江家父女也是哀痛不已，他们多日来一向在顾家帮手筹办丧礼，照顾偶然为生的顾家人。